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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认识古文尚书.说命与傅说思想意义 　　摘要:傅说研究,确乎是个难题。它的困难在于,因年代久远而造成的“文献不足”。因此,探讨其思想,有似“缘木求鱼”,几近奢求。鉴于资料的匮乏,不妨放宽傅说研究的思考视域和文献检索的视野范围,重新审视古文《尚书?说命》的文本意义。古文《尚书?说命》传流千年本身,说明它已不单纯是一个史学问题,更是一个文化问题,其文本自有不容忽视之价值。傅说思想因古文《尚书?说命》而带来的由“形”而“神”,对于认识殷人思想的关注方向,无疑是一个重要参照。 　　关键词:傅说;思想;《尚书?说命》;文本价值 　　中图分类号:K22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5242(2009)01―0097―04 　　收稿日期:2008-10-17 　　作者简介:李学功(1963―),男,天津人,湖州师范学院人文学院历史系教授。 　　 　　殷商王国武丁时期,是殷商史上的辉煌年代。《史记》记载:“武丁修政行德,天下咸骧,殷道复兴。”论功而言,武丁辅臣傅说,比肩于周公,为后世所称道,《续资治通鉴长编》有谓:“傅说之于商,周公之于周,可谓尚道义而兼功名者也。”研究傅说思想离不开《尚书?说命》,但现今所见古文《尚书?说命》乃定谳已久的伪作。本文就此展开讨论,以就教于同道。 　　 　　一、重新认识《尚书?说命》的文本意义 　　 　　傅说事迹散见于《国语》、《墨子》、《礼记》、《史记》、《竹书纪年》等书,但因年代久远而带来的“文献不足”,常常困扰着研究者的深度思考。其中,《史记?殷本纪》堪称傅说事迹的最权威记载,亦不过区区百余字。傅说事迹本就简略,再若拓展延伸作深入思考,确乎有似“缘木求鱼”,几近奢求。故欲探究傅说思想就不能不借助《尚书?说命》,而要使用《说命》其文,就不能不正视古往今来先儒时哲围绕包括《说命》在内的梅赜本古文《尚书》的种种疑难。因此,重新审视《尚书?说命》的文本意义,不仅必需,而且必要。 　　王国维先生曾在《与友人论、(书)中成语书(一)》一文中,谦言自己研究了一辈子,对《尚书》今、古文争论只搞懂了一半,谓“《诗》、《书》为人人诵习之书,然于六艺中最难读。以弟之愚暗,于《书》所不能解者殆十之五”。秦汉以降,学界围绕《尚书》展开了旷日持久,非常复杂的今、古文论争,并且这个争论一直影响迄今,其间既有传统意义上的汉学、宋学之争,也有学术分野带来的政治歧见,凸显经今、古文论争的复杂与多维。 　　对于传世的古代文献,学术史上曾经历了一个由信而疑或由疑而信的漫长过程,这里始终相伴而行的是一代又一代的辨伪与考订。其实,历史行进到今天,人们应该意识到,传世的古代文献,即便真伪参半,即便出自后人的依托、伪托,也应看到其流传、存在的合理性,即其中必定包含有诸多史影,反映着一定的历史事实。否则,我们很难解释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文化力量支持其流传千年而不坠。基于此,在经学史、历史文化遗产的研究中,不妨跳出经今、古文论争和汉学、宋学论争的窠臼,放宽我们研究的思考视域和文献检索的视野范围,重新审视,重新认识和发现传世文献的文本价值。值得一提的是,古文《尚书》研究亦正在经历这样的过程。 　　促使我们重新认识古文《尚书》的价值,还在于出土材料的发现。尽管出土文献尚无对《尚书》文本的直接发现,但郭店楚墓竹简和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都有《尚书》引文材料的发现,这其中就包含了今、古文。李学勤先生近年撰著《试论楚简中的(说命佚文》、《竹简(家语与汉魏孔氏家学》等文,提出了许多促人思考、发人深省的观点、视域和方法。关于《尚书?说命》的学术含量与资料价值,杨善群先生亦予专文讨论,从补充许多其他古籍所没有的历史事实、保存大量古代格言和成语、纠正旧籍引文的错误等方面多有所分析。有鉴于此,重新审视久被忽略的传世文献――古文《尚书?说命》,笔者浅识,尽管《说命》完篇在郑玄之时或已不存,但从其内容片断、相关文句散见于多种著作的情况判断,不能排除其作为转写本或辑佚本在以后出现的可能。王国维先生曾撰《汉时古文诸经有转写本说》,从六个方面述论“汉时古文经盖已有传写本”。谓:“两汉人未闻有传古文《礼》者,而传世之古文《礼》尚有数本,则古文《尚书》、《左氏传》等民间本有是学者,其有别本可知”。认为,“不独魏三体石经之古文具有渊源,即梅赜之伪书,其古字亦非全出杜撰也。”由此出发,结合《尚书?盘庚》及《国语》、《礼记》中有关傅说的相关材料,并比对今传古文《尚书?说命》,重新认识强盛时期的殷商思想与社会,梳理其神人交融与分流的思想路向,颇具文献学和史学的意义。 　　首先,重新认识古文《尚书?说命》的文本意义。世间存在之物都有其存在的合理因子,《尚书?说命》能够传流千年,这一事实本身早已成为一个重要的文化现象。它表明《尚书?说命》已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史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