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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谈判与奶业契约稳定性分析 　　摘 要：在原奶购销契约的案例中，虽然公司和农户双方都做出了专用性投资，但契约仍不能持久稳定。数学模型证明，双边专用性投资未能稳定奶业契约的原因是双方不平衡的再谈判力，当面对市场风险时再谈判力弱势一方将处于持续亏损状态，最终因破产而导致契约关系的失败。从契约双方的潜在可替代交易量和交易转换成本两方面去平衡双方的再谈判力，是专用性投资后进一步稳定契约关系的关键。 　　关键词：再谈判；契约稳定性；奶业契约 　　中图分类号：F273.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6260（2009）02-0039-06 　　 　　一、引言 　　 　　从理论上来讲，订单农业中的双边专用性投资能够稳定农产品交易双方（公司与农户）的长期契约关系，应该成为解决订单农业履约困境的发展方向。所以，长期以来，推动订单农业中双边的专用性投资一直是理论界热衷和实践中不断探索的问题。但现实情况往往并不如意，实际中的诸多案例表明，公司与农户双方在做出专用性投资后，处于谈判力弱势的一方往往被专用性投资套牢，双边的专用性投资并没有带来持久稳定的契约关系。如刘凤芹（2003）提到的烟农案例，因烟叶种植的特殊性，烟叶公司需要组织专用性的技术培训，相应地，农户需要为它投入专用性的人力资本，但当众多烟农的烟叶只能销售给该一家烟叶公司时，烟叶公司就有机会对烟农实施机会主义行为，如压级、压价、延期付款等。 　　在我国的原奶购销契约中，也存在类似的双边专用性投资后契约不稳定的问题。目前，我国奶业的原奶供应模式主要有三种：一是公司自营牧场；二是养殖户集中起来形成养殖小区；三是奶农散养。根据商务部综合司2007年7月在呼和浩特地区的调查表明，20头牛以上的规模化养殖比重不到25%，即公司收购与奶农散养的购销模式仍是我国当前原奶供应的主流。 　　以西安市临潼区任留乡三王村奶农与某公司的原奶契约为例①，奶农与公司双方都进行一定的专用性投资：公司在当地投资建设奶站，奶农以每头牛一万余元购入奶牛，向奶站供应原奶。当2006年末饲草、玉米、牛精料等开始涨价，养牛成本上升10%的情况下，公司仍拒绝提高原奶收购价格。在全区30余个奶农小区的集体争取下，奶价从1.7元仅上升到1.75元，上调幅度不到3%。这样算下来，一头年产奶5吨的奶牛，年利润仅为1250元，如果把占总数一半以上、不产奶的后备牛的饲养成本也算上，每头牛的年平均亏损则达1400余元。交易的专用性导致奶农无法将原奶转卖，继续养殖则亏损更多，大多数奶农最终不得不低价贱卖掉奶牛，并宰杀新生牛犊卖作牛肉。契约的波动风险更多地被转嫁到了奶农头上，契约关系以多数奶农亏损并退出专用性投资而告终。双边的专用性投资似乎并没有起到稳定契约关系的作用。 　　所以，问题就在于，类似压级压价这种机会主义行为为什么没有像许多研究中所指出的那样，因双方采取了专用性投资而减少（公司建设奶站，奶农购买奶牛），却反而成为某一方实施机会主义行为的资本。 　　那么，针对双边专用性投资能否成为治理农产品契约不稳定的途径？专用性投资有效解决契约不稳定问题的条件是什么？本文即以奶业契约为例对订单农业中专用性投资后的再谈判问题展开研究，并给出双方平衡的再谈判力有助于契约关系稳定的判断。 　　 　　二、文献综述 　　 　　1.西方主流契约理论 　　现代契约理论得益于科斯使人们认识到了现实世界存在着交易成本，格罗斯曼、哈特和穆尔等找到了交易成本的来源，即契约的不确定性。因此，新古典契约并不适用于所有的交易关系，在不确定条件下，交易人只能面临三种选择：一是放弃交易；二是将一些交易一体化为企业内部交易；三是设计一种交易专用性程度高且持续的交易关系，即关系契约。但在具有专用性资产安排的契约关系中，由于产生了一种可占用性准租，会导致事后不可避免的“敲竹杠”现象，通过法院强制执行也并不是一种有效的解决办法。为解决这一问题，有必要创立一种自动履约机制，利用交易者的性质和专用关系将个人惩罚条款施加在违约者身上。问题在于，当惩罚损失小于违约收益时，自动履约机制也难免失灵，个人履约资本的有限性限制着自动履约机制的有效实施范围。 　　2.订单农业的已有研究 　　国外文献一般把订单农业定义为农户与承包商之间就农产品生产、销售与价格等方面预先达成的协议。Mighell等（1963）总结了订单农业的三种契约类型，分别是市场契约、生产管理契约和资源供给契约，三种契约类型分别对应契约中不同的目标、控制权主体和风险承担主体。Nooteboom（2002）和Klein 等（2005）发现发展中国家的订单农业契约多为非正式契约，并分析了农业契约的自我强化机制，认为关系型交易和声誉机制可以减少机会主义行为，使得非正式契约变得相对更有效率。虽然订单农业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