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泥土边缘——记第二届南北民歌擂台赛兼谈学院派内外的“花雅之争”.docVIP

行走在泥土边缘——记第二届南北民歌擂台赛兼谈学院派内外的“花雅之争” 民族 音乐 民 由 国民族民间文化保护工程 领导小组办公室,山西省文 化厅等几家单位在山西左 权举行了第二届南北民歌 擂台赛.作为活动的延续, 部分歌手又前往北京做了 两场天籁之音——原生态 民歌展演.原生态这个 当下正在引领一种审美趣 味的时髦字眼成为这次活 动倡导的基本理念.但是从 来自20个省区,25个民族的 104位民间歌手的参赛状态 来看,这次活动显然不是巧 用原生态的名义和噱头在做商业流行秀①,组织者和专家们 也不断地申明和强调着提倡原生态民歌的初衷和意义,秉承 了二十多年来,政府在十大艺术集成志书中所体现的保存保 护民间艺术的态度和立场.只是当下的社会生态很难再让民间 艺术返回那个原点,一切努力也就不免带上了理想的人文色 彩. 社会变革中的理想主义 现代化进程和资本社会的转型已经由不断讨论的话题落 为不争的事实,中国民间艺术的当代处境在西方社会早就经历 上演,所以学界籍着西方人类学,社会学的经验对自家的问题 也有了相当成熟的认识,只是不可阻挡的历史车轮与知识分子 的理想总有南辕北辙的时候.此次民歌擂台赛的评委,中国艺 术研究院研究员,民族音乐学家乔建中先生谈到:民间音乐在 上个世纪中国现代音乐发展中生存空间越来越小,与西方古典 音乐,欧美流行音乐,中国的通俗音乐和现代派的先锋音乐共同 构成五分天下的局面,改变了传统音乐一统天下的历史.这最 主要是生活本身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由于现代教育的推进,少数 民族的语言受到汉语普及的影响呈现萎缩的状态②,这给民间音 乐造成致命的打击.在这样的形势下,提出一个理想主义的原 生态说法是不得以而为之的.原生态这个词源自自然科 学,指生物在自然状况下生存生长,与环境之间相互影响发展产 生的原初性状态.原生态音乐就是处在生活状态中的,以生 活为本源,没经过专业发展的自然态音乐,是老百姓集体创作, 口传心授的自然表达,不像流行音乐围绕商业价值进行创作,也 不是学院派创作的纯粹审美的民歌作品.南京艺术学院音 乐学院院长,民族音乐学家伍国栋先生如是说. 在学者们的论说中,隐含着一种对民间艺术在农业社会中 特有品质的欣赏和眷顾, 那种乡土情怀和溯源观念 可以说是对民间艺术现实 生存状态的一种抗争.然 而,作为影响民歌发展的 重要因素——生产生活方 式的巨变又实在是无法抗 争的.人们熟知的民歌《走 西口》产生的背景是黄土 高原上的晋西北人为了讨 生话渡黄河,出长城逃荒 到内蒙古流浪.所谓西 口,是指晋,蒙之间古长 城的关口.男人在外谋生. 女人在家不仅要独自承担 生活的困苦,还要为出门 在外的丈夫担惊受怕,生离死别之情就通过音乐来表达.而造成 这种状况的社会早已过去,人们也不再经受那样的情感体验,所 以凄凉悲切的曲风也就失去了发扬的基础,其势微走向也就很 自然了.在此次左权的民歌擂台赛上还有来自湖北的一种田 歌——《薅草锣鼓》,它是农民在水田,旱地或丘陵山坡上劳动时 为指挥生产,鼓舞干劲,减轻长时间繁重劳动过程中的疲劳,以 歌师傅领唱众人接腔合唱为演唱形式,并有锣鼓伴奏的田歌套 曲.担任薅草锣鼓歌师傅的人,一般是农村中较有威望的中,老 年人,他们除唱歌以外,也是生产劳动的组织者与鼓舞者.在笔 者的采访中了解到,现在还唱这种田歌的人大都是五十岁以上 的中老年人,年轻人一般在外务工,很少有人会唱,这就道出了 歌师傅的孤独处境,后继无人.像这类的例子不胜枚举,所以民 歌的抢救和保护似乎像强弩之弓,对此伍国栋先生谈了如下认 识:有人认为生活都失去了,抢救还有什么用呢?而实际上这起 到照相的作用,通过这样一个手段使人类对自身文化的进程有 个认识,就像人们会在童年留下影像,保留对童年的回忆.对于 即将消失的民间音乐来说,就是保存人类童年的镜像,使人们知 道音乐文化的母源是什么样子.@ 也许同样基于这种冷静的认识,政府在十大艺术集成志 书的编撰工作结束后,以此为基础继续开展延伸性的工作,比 如在各地分门别类地对各种民间艺术进行抢救和保护措施.应 当说,政府的作为是社会行为的引领和倡导,对抢救和保护民间 艺术的观念无疑会起到很大的推行作用.然而在具体的工作中 也存在很多问题.比如江西的姊妹会原本是在各村落山头间 自发的分散活动,但当地政府为了保护它就将群众集中到县城 进行,这种保护恰恰破坏了活动原本的品质.此次第二届南 北民歌擂台赛为了避免这种无知的破坏,就尽量为歌手营造朴 素的氛围,考虑到舞台上的话筒对于民间歌手的心理影响非常 大,就不让演员拿话筒,这相对减弱了舞台与民歌原生环境之 间的差异.可比赛背后依然有着举办者和学者们无法解决的问 题.此次参赛选手中14岁的兰晓佳和13岁的黄维慧是广西平果 县中学的初中生,所唱的广西壮族二声部嘹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