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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文化的异种杂交特质 2007年第2期暨南(哲学社会科学版) No.22007JournalofJinanUniversity(PhilosophyandSocialSciences) 总第127期 SumNo.127 【域外专稿】 日本文化的异种杂交特质① 岩城见一(着),罗晓红(译) (1.日本京都国立近代美术馆;2.暨南大学外国语学院,广东广州510632) [摘要]日本文化没有固定的本质,具有异种杂交的特质.古代日本以中国文化为背景创造的日 语汉字和假名文字,决定了其异种杂交的本质.明治以来对欧洲哲学思想词汇的翻译,实质上是对中国的汉 字的重新组合.把日本语和日本文化还原为一种本质是不可能的.企图强调本国文化本质的本质主 义的,民族主义的的美学理论和教育,都是注定失败的. [关键词]日本文化;异种杂交;假名文学;美学;本质主义 [中图分类号]10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5072(2007)02—0032一o4 在试图阐明日本文化,日本哲学的本质 的时候,我们不得不思考外文词汇是如何被翻 译成日本语的.譬如,日本的近代学者把康德 《判断力的批判》一书中的美(Interessel- osigkeit[德],disintersstedness[英])的概念,用 从中国学来的汉字,表记为无关心.可以 说,这个概念的翻译本身并没有错.但是,当它 被翻译成日语的无关心后,就像磁铁一样吸 引了其他东方语言,自然也就出现各种不同的 理解.也就是说,通过这样那样的联想,日本人 轻易地就把美的心境,与亚洲的宗教体 验——禅宗,佛教,道教等联系起来,于是,美的 心境被诠释为从世俗中解放出来——所谓解 脱,脱俗,开悟等——与宗教伦理相链接 的孤高境界.试想,如果康德知道自己的美学 在东亚被如此理解,他将会多么吃惊!因为他 所强调的,是美的存在形式与人类能力之间的 不同.[]脚 处身于文化之中的人类,感情和思维总 在语言这个复杂多变的磁场中运动着.所以, 我们可以尝试进入语言这个大磁场中,探求日 本文化的特质.通过这种尝试,也许我们会得 出这样的结论:日本文化并没有固定的本 质,它只不过是在这一复杂多变的磁场中不断 地适应并改变着自身而已. 一 ,由各种语言组合而成的日语 首先我们应该清楚,本来就没有什么纯粹 的日本语,日本语从一开始就是杂交而成的. 日本人可以把西方的语言随意缩短,又可自己 随意创造并极其自然地使用很多单词.譬如, 力才(卡拉OK)这个广为人知的词就是 这种杂交文化的结晶.力(KARA),日语 意为空,虚;才(OKE),是英语orchestra (管弦乐)一词的缩略.力才一词是日 本翻译文化的典型产物.正如文字所示,力 才是空的管弦乐,没有歌曲,只有伴奏 [收稿日期]2006—11—14 [作者简介]岩城见一(1944一),男,日本美学会会长,京都大学名誉教授,京都国立近代美术馆馆长.主要研究方向:德国哲学与美学. 罗晓红(1964一),女,广东新会人,暨南大学外国语学院副译审,主要研究方向为日本文学,日本文化. ①此文是岩城见一先生在2006年9月16日举办的2006暨南大学美学?艺术学学术研讨会上的主题讲演. 第29卷第2期暨南(哲学社会科学版)?33? 的音乐录音(《广辞苑》),亦即虚假的,非真 实的管弦乐队.通过卡拉OK,唱歌的人可以 得到仿佛在管弦乐队伴奏下演唱的感觉.有了 这种工具,我们就可象歌星一样在管弦乐的伴 奏下歌唱了.卡拉OK的发明源于一个历史 故事. 二战结束后,NHK(日本放送协会)开始组 织展示业余歌喉大赛,这一比赛每周日中午 都在全日本的村镇举办,电台转播.很多日本 人都通过收音机,渐次还通过电视机观赏这一 比赛.比赛规定,参加者可在音乐家的伴奏下 演唱.最初的伴奏是手风琴,吉他,钢琴和日本 的三味综(三弦琴)等,不久后就变成了管弦 乐.这一活动促进了各地乃至日本全国的一体 化意识的形成.卡拉OK的发明,源自展示歌 喉这一国民娱乐活动的历史.卡拉OK自然 也圆了不少人希望在伴奏下演唱的梦.自从有 了卡拉OK,人们可以在有这种音响设备的家 中,随时满足自己的愿望而一展歌喉. 本人认为,卡拉OK改变了我们交流的方 式.一般的歌唱比赛,歌手和听众是分开的,而 且音乐把场内所有人的情绪凝聚到一起.听众 到现场,是希望享受自己与歌手,与其他观众融 为一体的感觉.其中至关重要的是倾场的陶醉 和狂热.但是,在卡拉OK时,歌手同时也就是 听众.虽说一起来卡拉OK的同伴大多是关系 密切的人,不过来卡拉OK的目的,与其说是获 得与他人的一体感,不如说是希望享受自己的 歌唱效果所带来的满足.从某种意义上说,沉 醉在卡拉OK音响中的人是孤独的.因为当 他演唱时,其他人只是这边耳朵听着,但实际上 更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