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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突发事件与刑事判例对刑事立法的意义 【内容提要】突发性事件和刑事判例是刑事立法的成熟期内发动刑事立法 的主要事由。社会公众基于自身安全感的焦虑，对社会安全的渴求是突发 性事件入罪的强大民意基础，媒体对社会焦点事件的特别关注成为逼使立 法回应的民意基础。突发性事件立法虽然回应了民众的安全期待，并将后 者作为立法之政治正当性的道德基础，但是它往往忽视突发性事件成因的 复杂性和社会治理的艰巨性，是立法者缺乏定力的表现。刑事判例推动立 法完善更具有实践的合理性。立法者在扩大法律的民意基础时，更要坚守 理性的犯罪治理策略。 【关键词】立法事由;突发性事件;判例;正当性 目次 —、突发事件与刑事判例在立法中的时代定位 （-）突发事件与刑事判例在立法中的功能局限 （二）突发事件与刑事判例影响立法的方法论基础 二、 突发事件对刑事立法的作用机制 （-）突发事件的内涵及其产生原因解读 （二） 突发事件影响刑事立法的若干表现 （三） 舆论与民意在突发事件立法中的角色 三、 刑事判例推动刑事立法完善的理论优势 （-）弥补立法者理性能力的有限性与不足 （二）倒逼司法者充分挖掘现有法律的潜力 四、 突发事件与刑事判例在立法议程设置中的差异 （-）中外有关立法议程设置模式的一般理论简析 （二）突发事件与刑事判例在立法议程中的角色对比 五、结论 刑事立法因何而动？这是启动立法程序首先要回答的问题，传统的立法 思路是挖掘刑事判例中暴露出的立法漏洞与不足，然后启动立法程序，刑 事判例因此成为立法发动的主要事由。但是近年来，突发性事件越来越受 到立法者的关注，这种中外共同出现的立法现象，突发性事件成为另一种 立法的发动事由，引发了诸多学理困惑。而我国刑法中危险驾驶罪的入罪 历程不失为管窥突发性事件在立法进程中的作用的一个窗口。 当然，伴随着《刑法修正案（八）》的正式实施，危险驾驶罪是否该入 罪的争论已经曲终人散，但是整个事件仍然存在着许多值得深入挖掘和思 考的地方。依照常理，刑法理论界作为专业化知识的拥有者，有着其他任 何阶层，甚至是立法者无法掌握的专业思维，他们对某种重大刑法问题上 也应当具有更加权威的诠释力，从而获得更大分量的话语权。但是，在危 险驾驶罪的问题上刑法理论界的观点似乎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在刑法学 理尚没有形成有限共识的基础上，决策者以强行入罪的方式平息了理论上 的争论，这让人不得不忧思本罪又能在多大程度上实现决策者的主观期待。 危险驾驶行为不是最近几年才岀现的，危险驾驶行为入罪化的肇始因素是 某些社会突发事件。从世界范围看，主导刑事立法发动事由的不外乎突发 事件和刑事判例两种形式，这两种发动事由在发动立法议程时各自有什么 特点，它们又给立法活动带来了什么样的影响，如何评估突发性事件和刑 事判例作为立法发动事由的优劣？这是本文硏究的主要初衷。 一、突发事件与刑事判例在立法中的时代定位 如果我们把一国的法律规范制定活动简单分为创制期、成长期与成熟期 的话，我们就会发现越是刑事立法的草创阶段，突发事件与刑事判例在立 法中的地位就越微弱，越是立法进入到成长期和成熟期，突发事件和刑事 判例的地位就越凸显。从当前世界各国的立法现状看，突发事件与刑事判 例是两种最主要的立法发动事由，并且在各国的立法完善过程中发挥了日 益重要的地位。 (-)突发事件与刑事判例在立法中的功能局限 突发事件与刑事判例作为刑事立法的两大发动事由，具有两点功能局 限：第一，在刑事立法的空间维度上，它只能影响有关社会秩序和个人权 益的法律规范，与国家和政权统治利益密切联系的刑法规范一般不易受到 突发事件和刑事判例的影响；第二,在刑事立法的时间维度上，它主要岀 现于刑事立法的成熟阶段。 1?空间维度上，主要影响针对社会和个人法益的刑法规范 刑事立法权是国家基于独立主权创制刑罚的权力。在传统的刑罚理论 中，刑罚权被细分为制刑权、求刑权、量刑权和行刑权这四个具体权能, 它们分别由立法机关、检察机关、审判机关和执行机关行使。当然，有些 极特殊的犯罪如自诉犯罪的求刑权由刑事被害人及其亲属行使,而有些极 特殊的刑罚如死刑通常由审判机关负责执行。在刑罚权的四种刑罚结构中， 制刑权是首要的刑罚权力，也是最重要的刑罚权力,它直接关系着后续的 刑罚权能的展开。有的学者认为，〃制刑权的实体内容，包括确定刑罚体 系，修正、废止刑罚规范以及对刑罚规范进行解释的权力，属于国家刑事 立法权的一部分。〃但是笔者认为，制刑权和国家刑事立法权之间即使有 差别，这种差别也是比较微小的。在刑事立法活动中，立法者的权限可以 细分为三种：（1）废。即根据社会发展的需要对现行的某些过时的刑法规 范予以废止；（2 ）改。即根据社会发展的需要修改现行的刑法规范，具体 又包括扩大犯罪认定的尺度、缩小犯罪认定的尺度以及更改刑罚配置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