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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PA研究生】H村村委会选举中的“性别两票制” 摘要：支持性政策为什么没有改变农村妇女公共参与“推而不动”的状态？这与政策运行的村庄社会基础有很大的关联 性。本案例从自下而上的视角，通过考察支持性政策实验中村庄社会的不同反应，发现：自上而下的支持性政策不可能完全 按照正规机构的意志进行，它在输入村庄社会的过程中，会遭到不同程度的抵制；支持性政策主要重心是支持女性入选村委 会成员，政策的支持度越高，农村妇女的公共参与程度也越高，受益也越多。支持性政策基本没有改变男性主导村庄权力结 构的局势，反而加深了两性的隔离程度。为寻求更好的政策出路，应该充分尊重村庄妇女公共参与三级链条的分层现状，使 政策的保护性力量在这个链条上出现增量式发展；应该建立有效的配套机制，改变支持性政策带来的二元不对等分割状况， 实现和谐式性别分层。 关键词：支持性政策，农村妇女公共参与，村庄社会，“性别两票制” 一、问题提出与研究路径 （一）现实困境 2002年全国大部分农村开始第5次村委会换届选举，湖北广水市农村村委会“两票制”模式经过试点后，也进入全面推 广阶段。这次选举的一个突出现象，就是大部分村妇女干部落选。本案例的作者在市妇联的协助下，随机抽取了该市7个 乡、镇、办事处的154个行政村，其中49个村（社区）有女性干部，占比为31.8%，另外68.2%的村成为当地老百姓戏称的“和尚村”，即村两委由清一色的男性干部组成。为什么女性干部在竞争加剧时纷纷落选？在村庄权力结构中妇女利益的 代表和表达可以由男性来代理吗？ （二）理论争议 以上呈现的现实困境，其实反映了理论界一直争论不休的一个问题，即要不要为女性争取差异性和支持性政策？ 在西方女权主义运动中，社会主义女性主义者主张对女性进行特殊保护，原因是女性处于不利地位，长期以来被压抑、 受歧视，应该加以特殊保护，其中包括保护性立法，以及在各级选举中自上而下规定的保护性比例。自由主义、女性主义则 强调公平原则，认为对社会中某一群人实行特殊照顾有损公平竞争的原则，从长远来看，也会损害一时受到保护的女性的长 期利益。这场争论在20世纪90年代以后表现得更为激烈，原因是：①苏联和东欧国家，议会中女性代表的比例和决策职位上 的女性比例，在解体或剧变后都经历了一个急遽下降的过程；②中国在进行改革后，女性在领导层中的比例大幅度下降，有 些地区已低于20世纪70年代以前的水平。世界上各种类似现象的出现，引起了西方女性主义者新的争论：为什么在保护比例 的做法取消后，决策职位上的女性比例就急遽下降？保护比例——实际上是对弱势群体的特殊支持——有无必要？其结果是 对女性有利还是不利？ 国内学术界对“应不应该在选举中保证女性比例”的讨论高潮，起因于差额选举导致大批女性干部落选，有学者称其 为“差额冲击波”。目前，我国在实践中采取的是对权力机构（各级人大和部分党政领导班子）人员中的女性成员规定比例 的办法，但这并没有停止理论上的争论，大致可分为两大阵营。一方认为应取消比例，实行男女公平竞争。有人分析，在选 举中规定妇女比例是强加于人，损害选举人的民主权利；有人分析，差额选举导致女性干部落选很正常，落选说明她们不称 职，她们以往只是男性领导集体中的点缀，并无参政意识和议政能力；还有更为深刻的分析，提出衡量女性参政的标准不在 于比例高低，女性进入领导层也不一定能成为女性利益的代言人。相反的一方则认为，在女性参政能力极不成熟、缺乏竞争 力的现阶段，在各级权力机构的构成中必须为女性保留一定的比例，目前的支持性政策是为了将来能够取消比例。有人从中 国几千年的男权文化传统论证，中国女性处于参政的启蒙阶段，应予保护；有人从北欧参政水平很高的国家仍有保证女性比 例的做法，证明保障比例政策的成功经验。这些争论从理论上可归结于性别平等是起点公平还是机会公平。 （三）研究路径 本案例的作者在广水的调研，目的在于检验性别比例性政策在实践中的绩效。因此，所采用的研究路径主要是性质的方 法，为此，我们选择个案村——广水市H村，进行田野试验，通过运用相符性程序和过程追踪法①，来检验和辨识支持性政 策起作用的可能前提条件。 H村是新合并村，选举中存在适合的竞争环境；在“两票制”全面推广的背景下，村民对于“两票制”的操作已经比较 熟练；该村有现成的妇女干部资源可以利用，有一名妇女是市、乡两级人大代表，另有一名妇女是乡人大代表；学者多次的 介入已经使该村村民有一定的性别意识。这些是试验村选点的重要依据，它为研究提供了较好的妇女公共参与的村庄环境， 这个自变量值的极端性有利于强检验。在试验过程中，我们还控制了作为自变量的支持性政策变量：一是妇女所占比例的下 限（30%）；二是妇女委员职位的保留。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