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与平等自由与平等分析的马克思主义对资本主义非正义的两种批判.docxVIP

自由与平等自由与平等分析的马克思主义对资本主义非正义的两种批判 19世纪以来的马克思主义一直被视为资本主义理论的典范，最近的时代为这一批判传统开设了一个新问题。一方面, 在当代政治哲学复兴热潮中占据话语主导的自由主义为资本主义的正当性竭力辩护;另一方面, 当代新古典经济学家大肆宣扬资本主义道德中性论。在这种情形下, 从政治哲学的角度批驳资本主义的正当性便成为当今马克思主义者面临的重要任务。20世纪70年代末兴起于英美地区的“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积极承担了这一历史使命, 将视野投向了在传统马克思主义研究中不受重视的道德和政治哲学领域, 致力于从规范角度展开对资本主义的批判。其中赖曼、埃尔斯特、佩弗和霍姆斯特龙等人基于自由 (权利) 这一规范价值批判了资本主义的非正义, 而罗默、科恩和阿内森等则从平等出发驳斥了资本主义制度的正当性。鉴于分析的马克思主义者对资本主义非正义的政治哲学批判具有鲜明的时代性和重要的理论价值, 且国内学界对此尚缺乏关注, 本文拟对此问题作系统考察, 以为进一步研究铺垫基础。 一、 批判剥削的政治哲学基础 在对资本主义的批判上, 分析的马克思主义较之于传统马克思主义最具创新性的特点在于其政治哲学的视角, 即从规范角度驳斥资本主义的正义性。这种视角一方面源于分析的马克思主义所植根的英美道德哲学传统;另一方面则与分析的马克思主义兴起于当代政治哲学复兴的理论背景有关。分析的马克思主义对资本主义非正义的批判是通过对剥削的批判来实现的。在分析的马克思主义者看来, 剥削是资本主义不正义的范例。对剥削的批判, 就是对资本主义制度本身的批判。 分析的马克思主义者认为, 传统马克思主义虽然揭露了资本家剥削工人的事实, 却缺乏对剥削缘何不正义的说明。传统马克思主义诉求一种技术化的剥削定义, 即资本家对工人剩余价值的占有。而这至多只从技术层面上解释了资本的利润是如何产生的, 却没有指明剥削为何在道德上是不正当的。在剥削问题上应当关注工人是否被不公正地利用, 而非工人是否为资本家带来利润。此外, 传统马克思主义对资本主义的批判还遭遇来自当代资本主义辩护士的挑战。鼓吹资本主义道德中性说的新古典经济学家提出, 资本家虽然占有了工人所生产的部分产品价值, 但这种占有并非不正义。首先, 工人自愿出卖劳动力且自愿接受剥削性的雇佣关系;其次, 剥削是刺激资本主义社会经济增长的源动力, 而经济增长将增进全社会包括工人在内的利益。在分析的马克思主义者看来, 由于缺乏清晰的规范依据, 传统马克思主义的剥削理论无法有力驳斥这些辩护。要实现批判资本主义的目的, 必须对剥削概念的规范内容进行建构, 亦即从政治哲学的角度去探寻资本主义非正义的规范基础。 批判资本主义的理论任务于是转化为如何为马克思主义剥削理论建构明晰的、有吸引力的规范基础。虽然马克思在使用剥削概念时经常带有道德谴责的意味, 但他究竟诉诸何种价值却不明确。如布坎南所说, “尽管剥削概念在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的批判中起着重要作用, 但细致的文本解读表明, 马克思的著作对这一概念没有做系统说明。” 二、 强迫劳动:“自由”的异化 赖曼、佩弗、霍姆斯特龙和埃尔斯特等分析的马克思主义者认为, 马克思在揭露资本家剥削工人的经济事实时也隐含着对资本主义的道德批判, 只是其规范依据需要得到澄清。根据马克思的劳动剥削理论, 剥削产生于劳动过程之中, 其本质是工人被迫为资本家做无酬劳动。马克思在谈及资本对劳动的剥削时曾说:“这种剩余劳动是资本未付等价物而得到的, 并且按它的本质来说, 总是强制劳动, 尽管它看起来非常象是自由协商同意的结果。” 问题首先在于, 如何证明在资本主义条件下工人是被迫进行剩余劳动的?难道雇佣契约不是在完全自愿的情况下订立的么?埃尔斯特提出, 人们应当在强制与强迫之间做出区分。按照强制和强迫的定义来看, 虽然资本主义社会里的无产者并不是如同奴隶社会中的奴隶那般是被强制进行无酬劳动的, 但他们却因为缺乏生产资料而被强迫接受包含剩余劳动的雇佣关系。 分析的马克思主义者通过精密的语义分析证明资本主义涉及强迫劳动, 目的在于确立资本主义不正义的规范依据。只要穿透其自由的虚幻假象, 资本主义就是一种同农奴制或奴隶制一样具有奴役性的制度。只不过在后两者中奴役是直观的明显的, 而资本主义对工人的奴役则隐含在社会结构中。马克思在写给安年柯夫的信中将“无产阶级受到的间接奴役”比作“北美南部各州的黑人所受到的直接奴役” 埃尔斯特指出, 资本主义对自由的侵蚀容易被意识形态的幻象所掩盖, 但通过分析马克思的两种自由概念, 这种意识形态就不攻自破。在资本主义条件下, 工人似乎没有受到限制, 但这种虚幻的自由正是被马克思称为“形式上的自由”的东西, 并非一种“实在的自由”。马克思曾这样描述他所重视的自由:“自由活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