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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摩奴词典》中的两个概念问题 《古印度支那半岛姓氏制度》一文1发表后，一些同志提出了不同的观点并表示鼓励。现就这些意见谈一谈自己的看法,如有错误或不当之处,希同志们指正。 一、 瓦那和克氏原螯虾的普遍使用 1980年印度出版的《印度历史评论》杂志②2发表了S·杰斯沃尔所写的《早期印度社会史研究》一文。文章开端就论及瓦尔那(varna)和迦提(jāti)的概念,并对与此有关的各家说法作了简要的评述。笔者读后感到这也是一个重要问题,遂写了一篇题为《关于种姓的几个概念问题》的文章③3。因此,本文不拟就瓦尔那和迦提这两个概念详加论述,只就其中的存疑问题谈一点看法。瓦尔那和迦提这两个概念,既有区别,又有联系。我在《古代印度种姓制度》一文中说:“前者出现早,后者略晚,后来这两个词开始混用。”有的同志说我把这两个词“截然分开”了,这显然是曲解。“混用”和“截然分开”不会是同义语。我所写的这段话,在许多有关种姓制度的专著中都曾提到,但如何混用,尚需进一步探讨。有的同志认为,任何一个瓦尔那都可以称为迦提,反之任何一个迦提都可以称为瓦尔那。这种看法值得商榷。在帕你尼的《八章书》和《祭言法典》等许多著作中,对这两个概念的混用都有反映,但各书的看法不一。地区的不同、时代的变迁以及作者的偏见等因素,都会给这两个概念的用法带来差异,因此各文献的说法不同是可以理解的。如果只根据各种不同文献的只言片语而对这两个概念在整个古代时期的用法作出结论,很难避免错误。因此,在这里只就《摩奴法典》对这两个词的使用作一全面统计,在此基础上考察一下它们的用法。《摩奴法典》是反映古代印度种姓制度最重要,最详尽、最有影响的一部法典。在这部法典中,作为种姓使用的(而非用在纯“色”或纯“生”的意义上)瓦尔那和迦提这两个词,大约共出现100次左右。其中瓦尔那占多数,大约出现70次左右,而迦提大约有30次。瓦尔那一词在绝大多数情况下用于四个特定的瓦尔那(即婆罗门、刹帝利、吠舍和首陀罗)或泛指的瓦尔那;而用于四个瓦尔那以外的迦提的情况是罕见的④4。在迦提一词的使用中,用以指四个瓦尔那的较多,大约占一半。例如第10章第43条称刹帝利瓦尔那为刹帝利迦提(ksatriya jātayah)⑤5。第9章第335条在列举了首陀罗所应遵循的规戒后写道:“经常这样,即可成为上等迦提(Nityam utkrstām jātimāsnute)”。另一半用以指迦提。从这个简单的统计数字中可以清楚地看出,瓦尔那一词的使用较为严谨,似有限定性,一般只用于四个瓦尔那,但也有例外情况。迦提一词的使用较为灵活,用于迦提和用于四瓦尔那的次数,大约各占一半。《摩奴法典》对这两个词的使用的差异,是符合种姓制的发展趋势的。随着四个瓦尔那的日益分化和迦提数目的日益增多,迦提一词的使用越来越广泛。自中世纪以后,瓦尔那的概念逐渐消失而为迦提的概念所代替。 葡葡牙人在十六世纪到达印度时,称当地对种姓较为普遍使用的迦提(jāti)为卡斯塔(Casta)。现为世界大多数国家所使用的卡斯特(Caste)一词(英法字)是由卡斯塔演变来的。因此,卡斯特一词与迦提完全等同。由于迦提与瓦尔那一词有联系并混用,因此西方和印度等国家的学者就用卡斯特一词概括瓦尔那和迦提这两个概念,尽管他们并不完全认为这两个概念是等同的。例如N·K·达特在他所著的《印度卡斯特的起源和发展》一书中说:“瓦尔那与迦提不象是同一事物,前者代表社会的四种区分;而后者代表社会上的小的集团。”⑥6英译《摩奴法典》把这两个概念均译为卡斯特,但有时在卡斯特一词后加有括弧,标出“瓦尔那”或“迦提”,以示区别(见比勒译本)。俄译《摩奴法典》⑦7完全按原词(瓦尔那和迦提)译出。有的同志企图用梵文字典的释义来说明这两个概念与卡斯特等同,这是没有意义的,况且也不是所有的梵文字典在解释这两个概念时都列有卡斯特的释义。 瓦尔那和迦提这两个概念在中国自古就用“种姓”(或“族姓”)一词来表达。汉译佛典和旅印高僧的著作都用这一名词,不过常常简化为“种”或“姓”。例如在《十诵律》中提到十个种,即:刹利种,婆罗门种,贾客种,锻师种,木师种,陶师种,皮师种,竹师种,剃毛发师种,旃陀罗种⑧8。其中前三种当为刹帝利、婆罗门和吠舍三个瓦尔那;以下七个种当为从事各类工种的首陀罗瓦尔那和四瓦尔那以外的迦提。这表明,“种”(或“姓”)这个词可用以概括瓦尔那和迦提这两个词所表示的概念。但古代文献为了把四瓦尔那(婆、刹、吠、首)同四瓦尔那以外的迦提区别开来,有时在种或姓之前冠以数词和定语,例如称前者为“四姓”(指四瓦尔那)而称后者为“杂姓”(有时也称“杂类”⑨9)。《方广大庄严经》写道:“何等名为六十四德:一者国土宽广种姓真正,二者众所宗仰,三者不生杂姓,……”⑩10。玄奘在《大唐西域记》中(卷三)说:“若夫族姓殊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