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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结构角度论会意字的构成 “易力”是传统教育学理论“六书”的一部著作。《说文解字》曰:“会意者,比类合谊,以见指撝,武信是也。”①1王筠是这样理解的:“会者,合也。‘合意’即会意之正解。《说文》用谊,今人用义。会意者,合二字三字之义以成一字之义,不作会悟解也。”②2由几个字组合起来表示一个新的意义,各构件字都不表音,就是会意造字法。 许慎对会意结构理论的表述简洁明朗,与象形、指事、形声三构界线分明,对其所辖范围应有基本一致的认识,然而自宋以来,却将反文、省文、倒文、象形、指事甚至形声都划到会意中去。吕思勉曾经指出:“会必释为合,而不容释为领会之会。……既分六书,即当严其界画,形声制字,自系有取于声。若因其义可相通,而即说为会意,则其部分不明矣。形声字且不可说为会意;而务推广其例者,乃举倒文、反文、增画、减画、屈画、半文、叠文等,悉以归之。夫如是,则非释‘会’为领会之会不可。主此等说者,亦知其不可通也,乃曲为之说曰:如彳亍二字者,‘分行字以会意,非识行字,即此二字不可识,仍是会合本字’也。真可谓之凿空矣。”③3 从什么角度给会意结构分类?明代以前只有一派,从段玉裁开始分化出了两派。 第一派,表象派。这一派着眼于会意字各构件之间的外部联系,是表面的,处于现象认识阶段,尚未发现会意构成所采用的语言手段,即与语法结构一致,具有很大的局限性和随意性。宋郑樵分为“同母之合”、“异母之合”两类④4。“母”指会意字的构件字。尔后,这一分法占了统治地位。明代赵古则将会意分为五类,除“反体会意”、“省体会意”两种非会意结构外,就是“同体会意”、“二体会意”、“三四五体会意”⑤5。今人高亨分为“异文会意”、“同文会意”、“对文会意”三类⑥6,是这派的一个小结。 第二派,语言派。这一派挣脱了表象派的羁绊,意识到应该借助语言手段解剖会意字,从构件字与语法关系的角度给会意字分类。段玉裁指出:“凡会意之字曰从人言,或从止戈。人言、止戈二字皆联属成文,不得曰从人从言、从止从戈。”今徐铉本《说文解字》中“信”字说解作“从人从言会意”。段氏深为不满地说:“而全书内往往为浅人增一从字,大徐本尤甚,绝非许意。”⑦7已开从语言角度研究会意字的先河。 学术史上,对前人的不同理论兼收并蓄,是非界限不甚分明,乃常有之事。同时使用表象派和语言派的方法给会意字分类,古今分别以王筠和蒋善国为代表。 王筠《文字蒙求》所分会意字的类别,有“叠二成字者”、“叠三成字者”、“叠四成字者”,属于同文会意;有“并峙为意”,指《说文》用“从某,从某”解形之字,如及字“从又,从人”,封字“从之,从土,从寸”,丞字“从人,从口,从又,从二”,属于异文会意;还有“兼指事者”、“兼象形者”、“于会意外加一形者”、“省文会意”、“反文会意”、“倒文会意”等。盖受到段玉裁的启迪,也意识到了一些会意字各构件之间可以按顺序向前递进转换成为语言这一法则,故名“顺递为意”,列于诸类之首。这批字,一部分在《说文》中解为“从某某”,如“是,直也。从日正”,“顺递为意”就是从这类解说中归纳出来的;另一部分解为“从某,从某”,割断了构件字之间的语法联系,王筠改为“从某某”,如赤字改“从大,从火”为“从大火”,仙字改“从人,从山”为“人在山中”⑧8。现在无法考证今本《说文》中之后一“从”字是否为“浅人”所增,但王氏的改动,使构件字之间的语法关系得以显露出来,是有价值的。 林义光用段说,亦强调“止戈为武,人言为信,取其词义连属”,只是又将会意字的范围划得过窄:“词义比合,无假增字系联。”从而无形之中改变了大量会意字的结构类型,如认为从字是“象形”,官字是“指事”⑨9。 蒋善国《汉字的组成和性质》一书给会意字分类,既有表象派的分法,又有语言派的观点。“顺字成意的会意字”始于段玉裁,而“补充成意的会意字”则是语言派分类的重要成果。蒋氏指出:“《说文》里面所注明‘从某从某’的会意字,多半须加补充字,才能把意义表示出来。这些字的意思,比顺字成意的字隐晦得多了。”⑩10 造会意字的法则,是把作为构成部件的音义不同的几个字按一定位置组合起来,通过增字连读或不增字连读,转换成语段、句子或短语,从而知道所表示的意义。为了避免形构繁复臃肿,不可能将语言中表达字义的每一成分都转换成字堆砌在一起,只能精选其中起关键作用即不可缺少的几个字按最佳布局定位组合,被舍弃的字成了隐藏字,只有依赖构件字之间的定位关系才能意想出来,因而感到比较隐晦。 根据这一法则,会意结构可以分为三类:语段会意、语句会意、短语会意。举例说明时,隐藏字加方括号;古今字、训释字、简化字等放在构件字的后面用圆括号表示。许慎解形连读正确者,径引《说文》;解形有误以致不能连读者,除引《说文》,并作改写。 (一) 先造字,《会意》“在‘操作’”“是下‘接受’ 有一类会意字要用几句话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