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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多义性看语言习得 在当前的学习词典中，意义元素的分类和排列主要基于语料库词的频率统计，以及基于语词对应价值的格式、整合关系和语用关系的分类组织。在不同的词典中，不同语言类的意义元素被标记为“同义词”，以处理不同语言类的意义元素。这些方法忽略了同义词的认知机制, 割裂了它们的内在联系, 不符合人们自然语言习得和应用的范畴化规律。在认知语义学中, 多义性被看作是范畴化现象, 即语词相关意义构成以原型为核心的概念范畴;另一方面, 多义现象又是人类以隐喻和转喻等认知手段为工具, 对基本范畴语词进行意义扩展的结果, 它必然体现人类对客观世界的范畴化和概念化的过程。下面从范畴、隐喻和转喻等角度对多义词的语义理据作一些探索。 一、 范畴理论的解释 对于语词意义和多义性的解释, 经典范畴观点是“充分必要条件”:范畴是由一组固定的二分 (binary) 特征集定义的, 范畴有着明晰的界线;范畴一经确立, 就将认知对象分为两组实体:范畴成员和非范畴成员。但实际情况是, 多义词所表现的概念特征是很微妙的, 这种非此即彼的办法难以解释多义现象的。Wittgenstein针对这种弊端提出, 范畴成员之间并不存在一组共有的特性, 是家族相似性把它们聚集在一起的。 Labov和Rosch在家族相似性的基础上提出原型学说, 成为当代范畴理论核心思想。原型有两大特征, 一是范畴中的成员根据其典型程度分为原型成员和非原型成员;二是原型具有多中心性, 大多数的语言单位呈现出的不是单一中心结构 (monocentric structure) , 而是多中心的结构 (polycentric structure) , 即一个范畴具有多个原型表征。Lakoff把这种现象叫做聚类模式, 即多个认知模式组合成一个复杂的聚类现象。与此对应的是词汇的多义性, 即一个语言形式同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相关而又有区别的意义相联系。在语言中, 介词是最具多义性的词类之一, 而传统的说法认为, 介词多义性无规律可循, 其用法具有任意性、习语性。认知语义学的研究成果表明, 这一说法是站不住脚的。下面以英语借词“over”为例来说明范畴理论是如何揭示多义词的构造理据的。 Tyler和Evans在总结Brugman和Lokoff等人对“over”多义性研究的基础上, 提出原则性多义框架, 全面讨论了该词的多义性。他们的基本观点是, 语义结构来自并且反映概念结构, 概念结构是由人的感官和神经结构决定的。他们认为, 每一个介词都有一个称作原型场景 (protoscene) 的主要意义成分, 原型场景又同一组严格限制的认知原则相互作用, 产生一组相互区别的附加意义, 从而围绕着主要意义成分形成一个有理据的语义网络。研究表明, “over”所表现的主要意象图式是动体 (trajector) 位于界标 (landmark) 上方, 例如: 从具体语言实例所描述的空间场景抽象出来的主要意义, 反映了人们语言认知的心理表征, 也就是“protoscene”。“proto-”强调概念关系中理想化的一面, “-scene”强调空间场景中的视觉意识。Tyler和Evans通过抽象归纳, 绘出了图1所示的“over”原型场景。 但从“over”的共时语料分析来看, 这个图式只反映了动体轨迹 (trajectory) 的一个点, 是“over”的一个典型用法, 即典型场景, 而不是原型场景。一般来讲, 概念化表征是现实在大脑中的映射, 而且表征的是静态的和相对简单的现象。然而, 人对现实世界空间场景进行感知分析, 得到的概念化信息是以抽象的意象图式的形式存储在大脑中的。存储的意象图式可同大脑中的其他概念化信息结合, 经分析处理后再次被概念化, 并与其他知识信息相结合激发和形成复杂的概念图式。因此, “over”的原型场景应是包含着动态与非动态的复合概念空间关系。换句话说, 图1所示的场景只是“over”在特定背景下突显的一种常见静态图式, 动体到达这个位置的轨迹则被隐去了;“over”的原型场景应把隐含的动体轨迹都表述出来:“from side to side of, by going up and then down again” (通过先上升再下降的轨迹从一边[运动]到另一边) 。 (见图2) 根据认知语法理论, 我们可以根据“over”使用的具体场景, 突显不同的成分。由于语言成分的不同, 突显的性质特点也有所不同, 在不同类型的突显度中, 对轨迹的突显描述 (profiling) 或突显投射也不同。也就是说, 大脑要把丰富的动态空间场景概念化, 还须将“over”的原型图式同句子的语境和世界知识结合起来。下面以“over”的A-B-C轨迹义群 (trajectory cluster) 为例, 说明“over”的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