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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沙州、回鹘与河西回鹘关系考述 公元9/11年，沙州人回到九州（敦煌）天可汗国。这是唐朝末年五代河西历史上的一个里程碑。它标志着在河西吐蕃、沙州、回鹘三种势力的角逐中,沙州张氏汉族政权的衰落和甘州回鹘处于主宰地位的开端。此后,甘州回鹘迅速将其势力从东部一隅扩张至整个河西走廊,直到1028年西夏占甘州为止,在长达一百余年中,一直处于河西主宰者的地位。 公元8 4 2年,吐蕃赞普达玛被刺,王朝贵族内讧,河西则分裂为论恐热与尚婢婢两大割据势力,双方混战二十余年。在吐蕃的溃乱中,河西一支汉人政权一时崛起,这就是公元848年张议潮的起义。此后,吐蕃、沙州、回鹘的角逐就演成了河西近二百年的历史,其中尤以后两者的斗争为主。影响斗争结局的主要背景,是唐朝对河西控制力的逐渐消亡。 沙州政权的盛衰与回鹘的扩张可分为四个时期,前三个时期,是为本文探讨的范围。 一、 建立河、陇地区张议潮、、甘、凉三大内部组织机构 这是沙州张氏政权的崛起和扩张时期。自848年起义以后,张议潮很快与河西和西域(今新疆)两地的回鹘结盟,经过近二十年的征战,他控制了东达凉州(武威)以东诸郡,西至伊州(哈密)的河西走廊地区,受封为唐朝归义军节度使。归义军凭武力并借重于唐中央王朝以号令于地方,成为河西地区的主宰。 848年以前,吐蕃在河西的统治,主要依靠由该地区的汉、吐谷浑、党项、回鹘等人编成的军队来维持,吐蕃军人只占少数。各附属部落在吐蕃强盛时尚且时常反叛,一旦吐蕃王朝溃乱,对各属部的统治随之瓦解是必然的。混乱中,诸部落逐渐从吐蕃的统治下分离出去,纷纷独立。吐蕃族内也发生了奴隶起义,重新组合成了温末、六谷等部落,脱离了吐蕃奴隶主的奴役而自立。河西是唐朝故土,吐蕃垮台,河西诸族瞩望唐朝来治理。但唐廷虽有志恢复,却力不从心,西进缓慢。在这种各自为政的混乱中,谁能得到大唐册命,就可以做河西的主人。尚婢婢说:“我国无主,则归大唐,岂能事此犬鼠乎!”(指论恐热)论恐热乃扬言:“吾今入朝于唐,借兵五十万来诛不服者,然后以渭州为国城,请唐册我为赞普,谁敢不从!”(851年)“五月,恐热入朝……求为河渭节度使。”回鹘也“屡求册命”。其它如温末、党项部也有类似举动。 吐蕃溃乱,河西无主。议朝身为起义的吐蕃官吏(沙州节度使),仅凭借沙州汉人的力量,并不能足以号令处于混乱中的河西各族。而没有各族的合作,就不可能迅速击溃吐蕃守将尚、论二人的残余力量而统一整个河、陇地区。正因为如此,议潮起义甫成,立即儿次派使节间道至长安请求册命。851年,遣其兄张议译带十一州图籍入见。同年,唐宣宗封张议潮为归义军十一州节度使后,他就不仅成为河西百万汉人能够接受的领袖,其它族如回鹘、吐浑、党项及从吐蕃中独立出来的温末等部也承认其盟主地位。唐朝虽未直接出兵,但唐的册命和声援,对张氏成功有决定性影响。 甘州回鹘,于唐高宗时(650—683)即居河西地区。包括回鹘、契苾、浑、思结、奴刺等部,是一个松散的联合体,役属于唐朝。天宝末年,唐曾征其骁壮以充赤水军骑士。744年回纥建国后,各部都统称回纥。764年,河、陇陷蕃后,河西地区的回鹘又役属于吐蕃。840年,漠北回鹘分三支西迁。一支投甘州,与原居于当地的回鹘合流,同样也役属于吐蕃。848年张议潮起义后,甘州回鹘乘机独立。但甘、凉一带有大量吐蕃人驻牧,尤其是鄯州(今西宁周围地区)、洛门川(今甘肃陇西县东南部)两地,是吐蕃尚婢婢和论恐热的据点,距甘州较近。甘州回鹘处于敌对势力的包围之中,内部组织又不够统一,难以自存。因此,他们东向屡次遣使唐朝请求册封,西向与张议潮联合以共抗吐蕃。 866年,吐蕃论恐热、尚婢婢部灭亡后,甘州回鹘并未能马上从敌对势力的重压下解脱出来。甘、凉地区的吐谷浑、温末部继续与之为敌。回鹘迫切希望得到唐朝的声援,“屡求册命。”874年,唐僖宗“诏遣册立使郗宗莒诣其国。会回鹘为吐谷浑、温末部所破,逃遁不知所之”。875年,“回鹘还至罗川,遣使者同罗榆禄入贡,(唐)赐拯接绢万匹。”罗川即今甘肃正宁县罗水,在甘州城南近二千里。可见,直至张淮深时期,河西回鹘在吐浑、温末部的压迫下尚衰弱不振。张议潮克复吐蕃盘据的甘、凉州,对回鹘是有利的。因此,回鹘承认张的盟主地位,协助他对吐蕃作战。张议潮占甘、凉后,派刺史驻防州城,羁麋当地的回鹘、温末、吐浑等部。 840年,西迁回鹘以庞特勤为首的一支到达安西(今新疆库车)。黠戛斯跟踪追击,843年攻占北庭(吉木萨尔县)、安西和鞑靼五部落地区(居延海北部)。而吐蕃则占据着西州(吐鲁番)、伊州(哈密)和南疆大部。庞特勤逃至焉耆一带,处境十分险恶。842年,唐朝大臣赵蕃主张出兵西域,应援回鹘,但朝廷已没有这个力量,只能给其以声援。851年,唐授西州回鹘首领云麾将军等职,表彰其抗击黠戛斯、吐蕃的战功。856年唐朝使者去安西抚慰回鹘。庞特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