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lm05 神经元：脑到底是由什么组成的？.pdfVIP

05｜神经元：脑到底是由什么组成的？

欢迎来到《脑科学50讲》，我们共同追问人类智慧的秘密。我是王立

铭。

通过上个单元的四讲，我们建立了对脑科学的整体认知。从这一讲开始，

我们正式开始对脑的深入探索。

这个模块，我们先从微观角度，探讨下脑的基本组成，以及它所对应的，

心智活动的基本单元。

脑到底是由什么组成的？对现在的我们来说，这个问题不难回答。脑作

为动物体的一个器官，和动物体的其他组织和器官一样，也应该是由大

量的细胞组成的。但是对于百年以前的科学家来说，受技术条件的限制，

他们很难直接观测到大脑的细微结构。可就在这样的条件下，一些人仍

然得出了超越时代的正确答案。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过程中出现过什么分歧和争论？这一讲，我们就来

展开说说。

细胞学说

-1-

17世纪，英国科学家罗伯特·胡克（RobertHooke）利用自己发明的

光学显微镜观察了从栎树树皮上切下来的薄片，他看到这些薄片是由一

个个微小且形状规则的方形腔室排列组成的。这是人类首次直接看到植

物细胞的结构。

当然，胡克本人当时并不知道这些腔室是已经死亡的植物细胞残留下来

的细胞壁，他觉得，这些方形腔室的结构类似传教士居住的没有任何内

部装饰的小房间，拉丁语叫cella，因此就给这些结构命名为cell——

就是我们熟悉的“细胞”一词。

顺便说一句，胡克在光学和力学领域都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和同时代的

牛顿一辈子相爱相杀。你很可能听过牛顿的那句名言：“如果我能看得

更远一点的话，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传说这句话的本意其实

是嘲讽胡克，因为胡克本人又矮又驼背，牛顿的意思就是，我就算从前

人那里有所借鉴，和你也没什么关系。

到了19世纪30年代，植物学家施莱登（MatthiasShleiden）和动物

学家施旺（TheodorSchwann）进一步提出：一切动植物都是由数量

不等的细胞组成的，每个细胞都有独立的结构和功能，新的细胞可以由

老的细胞产生。这就是所谓的“细胞学说”。

-2-

在细胞学说的解释框架下，同类细胞的基本功能、形态和大小其实差别

不大，生物体的宏观差异主要来自于体内细胞的数量、类型和细胞间的

组织结构。这样一来，神秘复杂的生命活动就被还原到了细胞层面，可

以用细胞自身的特征和细胞之间的活动来解释。

网络结构VS独立细胞

但是，即便到了20世纪初，还有很多科学家认为，脑是细胞学说的唯

一例外，构成脑的不是大量的独立细胞，而是细胞之间彼此联通形成的

庞大网络结构。

这个看法有深刻的历史根源。我们之前的课程里讲过，16世纪的笛卡

尔就已经开始用管道和管道里流动的“动物灵魂”来解释脑的功能了。

当然，这个说法之所以流行到20世纪初，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相对其

他类型的生物组织，脑组织更软、更难以切割出形态完整的薄片用于显

微观察。而且，脑中的细胞有着极其特殊和复杂的结构。在显微镜下，

这些细胞彼此靠近、彼此缠绕，让观察者很难判断它们到底是一个个独

立的细胞，还是一整个互相联通的网络。

你不妨想象一下，有一团紧密缠绕的毛线球，在你彻底把线团解开前，

你其实很难判断这里面到底是有好多根线，还是只有一根。

-3-

因此，也催生出了脑科学历史上可能是最重要的一次争论。

争论的一方叫高尔基，但不是你熟悉的作家高尔基，而是意大利科学家

高尔基（CamilloGolgi）。

19世纪末，他发明了著名的高尔基染色法。这个方法能将一小部分神

经细胞染黑，让当时的人们有机会在光学显微镜下看到神经细胞的完整

边界和细微结构。

神经细胞的典型结构相信你可能已经很熟悉了，大概是这样：它拥有一

个椭球型的细胞体，细胞体的相反位置会伸出两类不同的凸起——一根

细细的长凸起，长度可能是细胞体的几倍乃至几十倍，名字叫“轴突”；

以及有一丛细而密的短凸起，叫“树突”。

都看到细胞结构了，那高尔基应该是支持“独立细胞”这种学说吧？还

真不是，他反而是“网络结构”的拥护者。因为高尔基认为，神经细胞

的细长轴突是彼此融合的，神经细胞也因此形成了一张巨型的管道网。

但是，和高尔基同时代的西班牙人卡哈尔显然有不同意见。

-4-

卡哈尔做了什么呢？他在改进了高尔基染色法之后，对各类动物的不同

神经组织进行了观察，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