郯城白马河的故事.docx

郯城白马河的故事

龙王觊觎的禁忌之井

古时郯城大旱，县令之女为救百姓，向守护白马河的龙王祈雨。

龙王垂涎其美貌，要求少女献祭自身才肯降雨。

姑娘毅然投河，顷刻间天降甘霖，而她化作一匹白骏马跃出水面。

此后每逢暴雨洪灾，总有神秘白马现身预警救人，百姓感念立庙祭祀。

郯城的这一场旱，是从开春就露出獠牙的。

起初只是河水退了几分，地皮干得早些，人们并未十分在意。可入了夏，天上那轮日头便一日毒过一日，像烧红了烙铁，直直摁在这片土地上。云彩不见一丝，天空永远是那种刺眼的、病态的湛蓝。风也是热的，裹挟着尘土，刮过龟裂的田垄，卷起一股焦糊的绝望气息。

白马河，这条养育了郯城世世代代的母亲河，如今只剩下一道浑浊的细流，在宽阔的、晒得发白的河床中央有气无力地淌着，裸露出大片皲裂的、丑陋的泥滩。河底的淤泥干硬成板块，边缘翘起，裂缝能吞下孩童的脚踝。

苏砚青站在县衙后堂的书斋窗前，手里捏着一份刚送来的急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窗外，那几丛原本青翠的修竹，如今叶片蜷曲，蒙着厚厚的灰黄。他是这郯城的父母官，上任不过半年，满怀抱负，想在此地做出一番事业，却不想遇上了这等百年不遇的大灾。朝廷的赈济粮迟迟未到，县仓早已见底，城外已有村落开始易子而食的传闻。他的眉头锁成了川字，心口像是被那灼热的空气堵着，闷得发慌。

“爹爹，”一声轻柔的呼唤在他身后响起，“喝口绿豆汤吧，降降暑气。”

苏砚青回头，是他的独女，清漪。她端着一个小小的黑漆托盘，上面放着一只白瓷碗，碗里的汤水清澈，映着她略显苍白的脸白的脸。不过二八年华，眉眼却已有了江南水乡的韵致，只是此刻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也盛满了与年龄不符的忧虑。她穿着一身素净的月白裙衫，更显得身形单薄。

“放下吧。”苏砚青叹了口气，声音沙哑，“城外……又饿死了十几个。我这官，做得有何用……”

清漪将碗轻轻放在书案上，走到父亲身边，望向窗外死寂的庭院。“爹爹已尽力了。是天时不正。”

“尽力？”苏砚青苦笑一声，将手中的急报递给她，“你看看，这是今日各村递上来的。再不下雨，不出半月，郯城便是人间地狱！”

清漪接过那张轻飘飘却又重逾千钧的纸，目光扫过上面触目惊心的数字和描述，指尖微微颤抖。她抬眼，再次望向那片被烈日炙烤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爹爹，人力已穷，我们……何不求助于神灵？”

“神灵？”苏砚青一怔，随即颓然地摆手，“祭天、祈雨，仪式办了多少次？香火烧了多少？你可曾见老天爷掉过半滴眼泪？”

“不是天帝，”清漪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是白马河。女儿听闻，这条河……是有龙神守护的守护的。”

“龙神？”苏砚青皱起眉，他读圣贤书，对怪力乱神之事向来敬而远之，“乡野传说，如何当真？”

“可如今，还有别的路吗？”清漪转过身，定定地看着父亲，“但凡有一线希望，总要试试。女儿愿斋戒沐浴，亲往河边，代全城百姓，向龙神祈雨！”

看着女儿坚定而澄澈的眼神，苏砚青喉头哽住。他知道这是无稽之谈，可在绝对的绝望面前，任何一根稻草都显得珍贵。他沉默良久，终于沉重地点了点头。

消息不知怎的就传开了。三日后，当苏清漪一身缟素，未施粉黛，在几名同样白衣的侍女簇拥下，步行至白马河边时，河岸两旁已跪满了黑压压的百姓。他们面黄肌瘦，眼神空洞，但在看到那位宛如玉人般的县令千金走向干涸的河床时，那空洞里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近乎疯狂的光。

河神庙那座小小的土台前，香烛已经点燃，烟雾在炽热的空气中笔直上升，扭曲着消散。清漪跪在粗糙的蒲团上，双手合十，仰望着庙中那座斑驳剥落、面目模糊的龙王爷塑像。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寂静的河岸：

“白马河龙君在上，信女苏清漪，郯城县令苏砚青之女，今代阖城黎庶，泣血叩告。天久不雨，地裂苗枯，生灵倒悬，易子而食。望龙君垂怜，念万物生息之苦，降下甘霖，活我百姓。信女愿以己身所有，供奉龙君，但有所命，无敢不从……”

她的祷词一遍遍重复，带着少女全部的虔诚与绝望。岸边的百姓也跟着叩拜，呜咽声、祈求声低低地汇成一片。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依旧毒辣，天空依旧湛蓝。人群开始有些骚动，失望的情绪如同瘟疫般蔓延。苏砚青站在人群前方，手心全是冷汗，心中那份本就渺茫的希望也在逐渐沉沦。

就在连清漪自己也快要被绝望淹没时，异变陡生！

毫无征兆地，河床中心那道仅存的浊流猛地翻滚了一下，冒起一个巨大的水泡。紧接着，一阵阴冷彻骨的寒风凭空而生，打着旋儿掠过河滩，吹得人衣衫猎猎作响，汗毛倒竖。方才还万里无云的天空，瞬息间竟从四面八方涌来浓重的、墨一般的乌云，层层叠叠堆积在郯城上空，天色骤然昏暗如夜。

“龙王爷显灵了！”有人失声惊呼。

噗通噗通，更多的人吓得跪伏下去，不敢抬头。

那股阴风盘旋着，最终汇聚在清漪身前不远处的河面上空，隐隐约约，似乎形成了一道模糊不清的庞大虚影，带着难以言喻的威压。一个低沉而威严，仿佛夹杂着水流轰鸣的声音，直接在清漪的心底响起，带着一丝审视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