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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小时候读书的故事

第一章：寒门烛火

北宋徽宗年间，相州汤阴县永和乡孝悌里。

时值深秋，夜凉如水。村东头一间简陋的茅草屋内，一灯如豆。微弱的火苗在破旧的油盏上跳跃不定，将坐在桌前的少年单薄的身影长长地投在斑驳的土墙上，随着光影摇曳，摇曳，仿佛也在刻苦攻读。

这少年不过八九岁年纪，衣衫虽旧，却浆洗得干干净净。他面容尚带稚嫩，但眉宇间已有一股寻常孩童没有的沉静与坚毅。他，便是岳飞，表字鹏举。

此刻，岳飞正襟危坐，小手紧握着一卷磨损严重的《左氏春秋》。书页泛黄，边角卷起，显是经过无数次的翻阅。他的声音清朗而低缓，一字一句地诵读着：“……曹刿曰：‘肉食者鄙，未能远谋。’乃入见。问：‘何以战？’……”

窗外，秋风掠过枯黄的蒿草，发出呜呜的声响，偶尔夹杂着几声遥远的犬吠。屋内，除了岳飞的读书声，便只有母亲姚氏织布机传来的“唧唧”复“唧唧”的规律声响。姚氏是一位勤劳坚韧的妇人的妇人，丈夫早逝，她独自一人靠着纺绩织布、租种几亩薄田，含辛茹苦地抚养着儿子。昏黄的灯光下，她不时抬头望一眼专注的儿子，眼中既有欣慰，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酸楚——家贫，连灯油都需算计着用。

“娘，‘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是何精妙之理！”岳飞读到兴浓处，忍不住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用兵之道兵之道，在于把握时机，士气何其重要！”

姚氏停下手中的梭子，温和，温和地笑了笑：“我儿能读懂其中道理便好。只是夜深了，仔细眼睛。”

“孩儿不困。”岳飞摇摇头，目光重新落回书卷，“这本书是周先生好不容易借予我的，需早日读完归还。”

他知道，家中无力购置大量书籍，他能读到的每一本书，都来之不易。有的是村里唯一的塾师周先生怜其聪慧借阅的，有的则是他用帮人干活换来的微薄酬劳，或是从邻里乡亲那里零星抄录来的。

又读了约莫半个时辰，灯油终于燃尽，火苗挣扎了几下，倏然熄灭，熄灭，留下一缕青烟和满室黑暗。

“唉……”黑暗中传来岳飞一声轻微的叹息。

姚氏摸索着站起身：“鹏举，睡吧，明日早些起来再读。”

岳飞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即动弹。他仰头望向窗棂，夜空中有几颗寒星在闪烁，清冷的光辉透过窗户纸，带来一丝微弱的光明。他心中默念着刚才读到的句子，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近日听说的边关传闻：金人铁骑南下，烽烟渐起，朝廷……他小小的小小的拳头在黑暗中悄然握紧。

第二章：沙盘为纸柳枝作笔

书籍难得，灯油昂贵，但这些都无法阻挡岳飞求知的渴望。白日里，他要帮助母亲做些力所能及的农活和家务。于是，他便想出了种种奇特的办法来读书习字。

村外有一条小河，河边有大片平坦湿润的沙滩。这里，成了岳飞最广阔的“纸张”。

这一日，天刚蒙蒙亮，岳飞便提着一个小木桶来到了河边。桶里盛着的不是水，而是从灶膛里小心收集来的柴灰。他将灰烬均匀地撒在一片平整的沙地上，然后用一根削尖了的硬木棍，开始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字。写的是《孙子兵法》中的篇章：“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晨风吹拂，带着河水的湿气和草木的清新。灰烬写的字容易被风吹散，岳飞便不停地写，写了抹平，抹平再写。有时写到关键处，他会停下来，凝神思索。若有所悟，便会以树枝为剑，在空地上比划几下，模拟行军布阵。

“鹏举！你又在这里‘舞文弄墨’啦！”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传来。是同村的玩伴王贵和张显，两人都是活泼好动的性子，与岳飞交好。

王贵凑过来，看着沙地上的字迹，挠了挠头：“这些弯弯曲曲的字，有什么好看的？不如我们去林子里掏子里掏鸟窝，或者去西边场院摔跤痛快！”

岳飞抬起头，擦了擦额角的细汗，笑道：“书中自有乾坤。你们看，《孙子》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这摔跤也是如此，不仅要靠力气（正），还要懂得用巧劲，找时机（奇）呢。”

张显好奇地问：“真的？读书还能教人摔跤？”

“当然。”岳飞放下树枝，拍了拍手上的灰，“来，我演示给你们看。”

几个少年便在河滩上切磋起来。岳飞并不一味使蛮力，而是运用一些简单的杠杆原理和步伐变化，几次三番将体格比他壮实的王贵轻松放倒。王贵爬起来，瞪大眼睛：“嘿！神了！鹏举，你这都是从书上学来的？”

岳飞点点头，眼神明亮：“书中不止有摔跤的道理，更有治国安邦、保家卫兵的大学问。如今北边不太平，我们长大了，总要有些本事才好。”

他的话让王贵和张显似懂非懂，但却被岳飞那股认真劲儿所感染。从此以后，他们再来找岳飞玩耍，有时也会耐着性子听他讲一段书中的故事，甚至跟着他在沙地上比比画画。

除了沙盘，柳枝也是岳飞常用的“笔”。春夏时节，柳条柔韧，他以枝蘸水，在岸边光滑的大青石上书写；秋冬时节，则以枯枝直接在土地上勾勒。他还将母亲烧饭剩下的木炭收集起来，在扁平的石头或旧木板上练习。家里的墙壁，但凡平整之处，也几乎被他用炭条写满了字句诗词。

姚氏看着儿子如此痴迷，从不责怪他把家里弄得“乌七八糟”，只是默默地在他需要时，递上一碗清水，或是一块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