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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荡荡的生肖

我的十二亿马仔

小学班主任问孩子们各自的生肖和理想。

老鼠们想当网红赚快钱，牛们选择考公求安稳，老虎立志做高管卷生卷死...

全班唯独我答不上来——因为我家经营着代代相传的「生肖轮回总公司」。

所有生灵的生肖都由我家族分配，而今年，爸妈把决定十二生肖年度排名的权力交给了我。

“小朋友们——安静一下啦！”

李老师双手往下压了压，声音带着幼儿园老师特有的、甜腻又充满耐心的腔调，飘在向日葵班叽叽喳喳的空气里。阳光透过大窗户，给每个毛茸茸的小脑袋瓜都镶了层金边。今天是“认识自我”主题班会，黑板上用彩色粉笔画着可爱的动物简笔画，笔画，正是那十二只家喻户晓的生肖。

“我们每个人都有一個屬于自己的生肖哦，它是我們出生那年的大明星！现在，哪位小朋友先來告訴大家，大家，你的生肖是什么？还有，你长大了想做什么呀？”

小手唰地举起地举起一片，像雨后突然冒出来的小蘑菇林。

第一个被点到的是坐在前排的孙小空，他顶着一头乱糟翘起的头发，精神得像个小斗士。“老师！我是猴子！”他嗓门响亮，“我长大要当游戏主播！打最秀的操作的操作，收最多的礼物，平台签约金这个数！”他伸出两根手指，煞有介事地比划了一个他自己才懂的天文数字。旁边几个小男孩发出羡慕的羡慕的“哇”声。

扎着双马尾，眼睛亮晶晶的李小白站了起来，声音细细柔柔：“我是小兔子。我……我想开一家全世界最大的胡萝卜蛋糕店！店里全是粉色和白色的气球，香喷喷的！”她！”她说着，还陶醉地吸了吸鼻子。

接着是胖乎乎的乎乎的朱大壮，他吭哧吭哧站起来，摸着圆滚滚的肚皮：“俺是猪八戒的那个猪……唔，俺爸说，当个美食探店博主挺好，能吃遍天下还不花钱。”底下传来几声憋不住的笑，朱大壮也不恼，嘿嘿笑着坐下。

气氛活跃起来，孩子们争先恐后。

“我是蛇！我要！我要当魔术师，手速快到看不见！”

“我是狗狗！警察！抓坏蛋！汪汪！”

“我是小羊~我想做个插画师，画可多可爱的小羊~”

……

答案五花八门，却隐隐透着某种来自成人世界的、约定俗成的轨迹。属鼠的几个机灵鬼，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讨论着怎么拍短视频当网红“一夜暴富”；属牛的孩子们大多规规矩矩，表示要“好好学习考上公务员”，图个铁饭碗安稳；那几个属虎的，则一脸雄心壮志，嚷嚷着要进“大厂”当总监、CEO，“卷死他们”。

李老师微笑着点头，目光在教室里扫过，最终落在靠窗最后一个位置上。那孩子一直安安静静地坐着，没举手，也没和同桌交头接耳，只是看着窗外，眼神有点放空。

“周小凡，”李老师和蔼地叫他的名字，“大家都说了，你呢？你的生肖是什么？梦想又是什么呢？”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周小凡慢吞吞地站起身。他看起来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孩子，穿着干净的校服，头发软塌塌地贴在额前。他张了张嘴，视线有些游移地从黑板那些活灵活现的生肖图案上掠过，老鼠的机敏，老牛的憨厚，猛虎的威风……他的嘴唇嚅动了几下，最后挤出三个字：

“……不知道。”

教室里静了一瞬，随即响起细微的窃窃私语。

“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生肖呢？”

“是不是害羞不敢说啊？”

李老师也有些意外，但还是温和地引导：“没关系，慢慢想。或者，可以先说说你的梦想？”

周小凡垂下眼，盯着自己旧球鞋的鞋尖，声音更低了：“……也没有。”

他是真的不知道。

不是因为健忘，也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因为，从他记事起，他所认知的“生肖”，就和黑板上的这些卡通形象，和同学们兴高采烈谈论的“属性”，完全不是一回事。

放学铃声一响，周小凡就背起书包，第一个溜出了教室。他没有和同学结伴，而是拐进了学校后门一条僻静的小巷。巷子尽头有一扇毫不起眼的、锈迹斑斑的铁门，看上去像是某个废弃仓库的后门。他左右看看，没人注意，便伸手在门板上看似随意地、实则遵循某种复杂韵律地敲了几下了几下。

“咔哒。”轻不可闻的一声，门开了条缝。他侧身闪了进去。

门外是破败的现实的现实，门内，却是另一个世界。

眼前是无垠的、仿佛没有边界存在的宏大空间。脚下是流转的星屑铺就的道路，头顶并非天空，而是由无数缓慢旋转的、巨大齿轮构成的穹顶，那些齿轮咬合处闪烁着幽蓝或莹白的数据流，如同宇宙的神经网络。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味道，混合了陈年卷宗的纸张味、星际尘埃的清冷，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命运轨迹的淡薄气息。

这里是“生肖轮回总公司”的总部枢纽。而他，周小凡，是这家公司唯一的法定继承人。

远处，高耸入数据穹顶的书架密密麻麻，上面摆放的不是书籍，而是承载着亿万生灵命格数据的发光棱柱。更远处，隐约可见十二条宽阔无比、奔涌着不同色泽能量流的通道，分别对应着十二生肖。此刻，代表“牛”的土黄色通道和代表“虎”的赤金色通道光芒正盛，能量汹涌，显然是为接下来两个大年做准备，而象征“龙”的青色通道则相对黯淡平静。

一些身穿古朴长袍、袖口绣着精密罗盘纹样的工作人员，脚下踩着悬浮的光板，悄无声息地穿梭忙碌着。他们见到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