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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仁石传说的故事

剖开我，核里有座碑

祖母临终前塞给我一颗发烫的杏仁。

“吞下去，就能看见真相。”

我照做了，从此眼中世界裂为两半——左眼所见仍是寻常人间，右眼却窥见无数蠕动的黑色触须缠绕众生。

直到那位号称能斩灭“厄源”的老道士出现，他惊恐地指着我尖叫：

“你才是最大的污染源！”

而我的右眼里，正缓缓钻出一枚刻满古老符文的巨大石质杏仁。

林晚赶到老宅时，潮湿闷热的空气几乎凝成了胶质，糊在皮肤上，黏腻不堪。院子里那棵老槐树枝叶蔫垂，纹丝不动，蝉声嘶哑得像是用最后的力气在砂纸上摩擦。

昏暗的里屋，那股熟悉的、混合了草药、衰老和一丝若有若无霉味的气息的气息更浓了。祖母躺在旧式雕花木床上，薄薄的被单下，身躯干瘪得几乎看不出形状。只有。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生命尚未完全撤离。

听到脚步声，祖母浑浊的眼珠极其缓慢地缓慢地转向门口，看到林晚，那里面似乎掠过一点微弱的光。她的嘴唇翕动着，发出近乎气音的呢喃：“小…晚…”

林晚快步走到床边，握住祖母枯柴般的手，冰凉得不带一丝活一丝活气。“奶奶，我在。”她喉咙发紧，声音干涩。

祖母的手指动了动，反手用一种出乎意料的力气攥住她，指甲，指甲深深掐进林晚的皮肉里。疼痛让她微微一颤。

“来…来了…”祖母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甚至带着一种林晚从未见过的、濒死之人的疯狂，死死盯住空无一物的房门方向，仿佛那里正站着什么无形之物。“它们…等不及了不及了…”

林晚后背窜起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向上爬。“谁？奶奶，谁来了？”

祖母没有回答，只是喘息着，胸腔，胸腔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她用尽全身力气，另一只手颤抖着探进自己贴身衣物深处，摸索着，掏出了什么东西，然后猛地塞进林晚手里。

那是一颗杏仁。

触手温润，甚至可以说是……滚烫。不像任何已知的生命体该有的温度，倒像一块被长久捂在心口的卵石。它比普通的杏仁略大，颜色是一种深沉的、近乎褐黑的棕，表面异常光滑，没有任何纹理，仿佛被打磨了千万年。

“。

“吞…下去…”祖母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剧烈翻腾，“腾，“必须…吞下去…你才能…看见…”

后面几个字破碎不成调，但林晚捕捉到了关键——“看见”。

看见什么？她看着掌心里那颗诡异发热的杏仁，胃里一阵翻搅。这东西能吃吗？祖母是不是糊涂了？

可祖母的目光的目光像烧红的铁烙在她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和一种深不见底的哀求。“快！”她又催了一声，气息更弱了。

混乱、悲伤、还有一丝被这诡异情景勾起的本能恐惧，交织在一起。林晚看着祖母迅速灰败下去的脸色，知道没有时间犹豫了。她一横心，仰头将那颗滚烫的杏仁拍进口中，甚至没甚至没敢用牙齿去碰，梗着脖子，硬生生咽了下去。

异物滑过食道的灼热感和阻塞感让她一阵干呕。

几乎是同时，祖母攥着她的手猛然一松，颓然落在床沿。那双曾盛满慈爱，此刻却只剩下疯狂与未散恐惧的眼睛，失去了最后的光彩，定定地望着帐顶模糊的绣花。

屋子里死寂一片。连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也停了。

杏仁落入腹中，并未安分。一股炽热的气流轰然炸开，不是物理上的疼痛，而是一种更尖锐、更蛮横的力量，如同烧红的铁钎，狠狠楔狠狠楔入她的头颅，直刺双眼深处。

“啊——”林晚捂住眼睛，痛呼出声。

视野先是陷入一片炫目的血红，随即是无边的黑暗。她在冰冷的地面上蜷缩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控制地痉挛，感觉自己的眼球下一秒就要爆裂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永恒，那剧痛潮水般退去。

林晚虚弱地松开手，尝试着，一点点睁开了眼睛。

然后，她僵住了。

左眼一切如常。昏暗的房间，老旧的家什，床上祖母安详（或者说空洞）的遗容，窗外静止的槐树叶。

但右眼……

右眼所见的整个世界，覆盖上了一层令人作呕的、活动的阴影。无数细密的、黏滑的黑色触须，像某种深海生物的腕足，又像是腐烂菌丝的巨大化变体，在空中、墙壁上、家具表面缓缓蠕动，蜿蜒伸展。它们无孔不入，纠缠着房间里每一件物品，更恐怖的是——

它们从祖母刚刚停止呼吸的身体里生长出来，缓慢地、慵懒地摇曳着，仿佛植物汲取着最后的养分。一些更纤细的黑色丝线，正从房间的各个角落，从门窗的缝隙，甚至从虚空中渗透出来，飘向她，试图缠绕上她的手臂、躯干。

林晚猛地抽回放在床沿的手，连连后退，脊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墙壁。她大口喘着气，左眼是寂静的死亡，右眼是亵渎生命的、蠕动不休的异象。两种截然不同的视觉信息强行挤入大脑，冲突、撕扯，带来强烈的眩晕和恶心。

她冲出老宅，跑到院中，扶着粗糙的树干呕吐起来，却只吐出一些酸水。

抬起头，左眼中的世界依旧是那个沉闷、压抑但熟悉无比的夏日午后。而右眼呢？天空不再是澄澈的蓝，而是蒙着一层稀薄的、不断流转的暗色油污。阳光穿透这层污浊，变得黯淡扭曲。空气中漂浮着肉眼难辨的黑色絮状物，如同永无止息的灰色雪片。远处行走的路人，每一个身上都缠绕着粗细不一的黑色触须，有的仅如丝线般细微，攀附在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