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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蹶不振的生肖

守夜者

子夜时分，老街如死了一般寂静。

街尾那栋破败的木结构老屋里，一盏孤灯在昏暗中摇曳。程守业坐在吱呀作响的太师椅上，浑浊的目光落在墙上的十二生肖图。图中老鼠的双眼似乎正嘲弄地望着弄地望着他，一如六十年前那个改变命运的夜晚。

“鼠辈...”他喃喃道，枯槁的手指抚过腰间那块已经失去光泽的铁质令牌——守夜令。六十年了，它从未离开过他身边，即使在最困顿的时候，他也不曾将它典当换钱。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异响，像是瓦片碎裂片碎裂的声音。程守业警觉地直起身，却又自嘲地摇了摇头。这条街上早已没什么值得小偷光顾的人家，连他自己，也不过是在等待大限到来的残烛罢了。

六十年前，他是这条街上最受人尊敬的守夜人。

那时的老街，是城里最繁华最繁华的地段之一。商铺林立，人流如织，每到夜晚，红灯笼依次亮起，映照着青石板路，宛如一条流动的光河。而程家，世代担任守夜人，守护着这片区域的安宁。

“守业啊，记住，守夜人不只是巡更报时，更是这一方的守护者。”父亲将守夜令交到他手中时郑重地说，“我们程家的血脉里流淌着守夜之血，从祖上开始，我们就与十二时辰守护神立下契约，代代相传。”

那年程守业刚满十八，意气风发。他接过守夜令，腰杆挺得笔直：“爹，您放心，我一定会让程家守夜人的名声更加响亮！”

起初几年，他确实做到了。每夜准时夜准时上岗，巡逻细致周到，多次及时发现火情、阻止盗窃，深得街坊邻居敬重。就连那些最难缠的小混混，见到他也毕恭毕敬地叫一声“程爷”。

然而一切的转折，发生在他二十二岁那年的除夕前夜。

那天晚上特别冷，寒风裹挟着雪花，抽打在脸上如同刀割。程守业紧了紧棉袄，搓着手在老街上巡视。再过两天就是春节，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年货，空气中飘散着腊肉和糕点的香味。

三更时分，他走到老街中段的十字路口，一阵细微的啜泣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循声望去，一个小男孩蜷缩在李家绸缎庄的屋檐下，冻得瑟瑟发抖。

“小孩，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程守业蹲下身蹲下身，将灯笼凑近。

男孩抬起头，脏兮兮的小脸上嵌着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我...我没有家。”

程守业心头一软。他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曾走失过一次，是一位好心的更心的更夫把他送回了家。眼看雪越下越大，他叹了口气：“走吧，我带你去土地庙避避风，明天一早再想办法。”

就在他拉起男孩的手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叫：“着火啦！救命啊！”

程守业猛地抬头，只见街尾方向火光冲天——正是存放年货的仓库所在！

“你在这里等着！”他对男孩喊道，随即拔腿向火场奔去。

然而当他赶到时，火势已蔓延开来。尽管街坊们全力扑救，仓库还是烧成了灰烬，里面价值连城的年货无一幸免。

第二天清晨，疲惫，疲惫不堪的程守业回到土地庙，发现男孩早已不见踪影。而在庙里的供桌上，留着一张字条：

“多谢收留，无以为报，仅以此赠。”

字条旁，放着一枚雕刻精美的玉鼠挂件。

当时程守业并未多想，只当是小孩子的恶作剧。他将玉鼠随手塞进口袋，便匆匆赶去协助调查火灾原因。

接下来的事情却越发诡异。

先是有人声称看见他在起火时段与一个“形迹可疑的小孩”在一起；接着又接着又有人在灰烬中发现了他遗失的烟斗——可他从不吸烟；最后，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作证，说程守业近来沉迷赌博，欠下不少债务，有纵火骗赔的动机的动机。

一切证据都对他不利。

尽管官府最终因证据不足未予定罪，但老街的居民们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他。流言蜚语像瘟疫一样传播开来：“原来程家世代的清誉都是装出来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

一个月后，在一个雨夜，老街居民集会，一致决定撤销他守夜人的职务。

那一晚，程守业把自己锁在屋里，喝得烂醉如泥。朦胧中，他似乎看见墙上的十二生肖图中，那只老鼠的眼睛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次日醒来，他发现口袋里的玉鼠挂件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小撮灰色的鼠毛。

从此，程守业的命运急转直下。

新来的守夜人总是找他的麻烦；从前敬重他的孩子们现在朝他扔石子；连交往三年的未婚妻也迫于家庭压力与他解除婚约。

不到半年，曾经意气风发的青年守夜人，成了人人唾弃的“鼠辈程三”——因为他行三，且据说像老鼠一样肮脏卑劣。

六十年过去了，老街日渐衰败，年轻人纷纷搬去新城区，只剩下一些无力搬迁的老人还住在这里。而程守业，也从当年的“程爷”变成了如今蜷居在老屋中的孤寡老人。

他曾尝试过各种工作：码头搬运工、餐馆洗碗工、垃圾清理员...但没有一份做得长久。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总是在他最接近成功时，将他重新推回谷底。

就像冥冥之中被诅咒了一样。

今晚，又是除夕前夜。窗外的寒风与六十年前如出一辙。

程守业艰难地从太师椅上站起，准备熄灯就寝。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

他犹豫片刻，还是拄着拐杖走向门口。门开后，外面站着一个浑身湿透的年轻女子，怀里抱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

“对不起，老先生，我们的车抛锚了，手机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