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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思的故事

第38次循环后我放弃救他

发现男友陈阳手机里存着上百个我的视频。

吃饭的、睡觉的、皱眉的、发呆的。

每个视频标注着日期和我的情绪状态。

他说这是为了“完美爱情”做的研究。

我在第7次提出分手时，他突然凭空消失。

只留下一本写着《李思思观察日记》的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实验体编号1147，第38次重置。”

水龙头没拧紧，滴水声断断续续，像是卡在喉咙里的叹息。李思思靠在思靠在洗手台边，指尖冰凉，盯着镜子里自己模糊的影子。客厅的光斜斜切进来，在地砖上拉出一道昏黄。

她不太确定自己想从镜子里看到什么。一个被消耗殆尽的灵魂？还是一丝昨晚争吵残留的怒意？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过分平静，平静，甚至有些麻木的脸。

走到客厅，陈阳正坐在沙发上，低头刷着手机着手机，侧脸在屏幕微光的映照下显得下显得格外专注。听到她的脚步声，他抬起头，嘴角习惯性地上扬，勾出一个无可挑剔的微笑，温暖又妥帖。

“醒了？早餐想吃点什么？煎蛋还是燕麦粥？”粥？”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清晨的阳光，一丝刚睡醒的沙哑都没有。

李思思看着他，胃里却莫名地沉了一下。太标准了，标准得不像刚刚结束一场关于“个人空间”和“窒息感”的激烈争执。那场争执结束于她的于她的崩溃和他的沉默，最后以他一个紧紧的、几乎让她喘不过气的拥抱收场，耳边是他重复的低语：“思思，我只是太爱你了，我们不能分开。”

此刻，他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随便。”她听见自己干巴巴地说。

陈阳起身走向开放式厨房，动作流畅地系上围裙，开始准备。锅铲碰撞的声音，鸡蛋打入碗中的轻响，一切井然有序，充满生活气息。这就是他们关系的常态，甜蜜的牢笼，包裹着天鹅绒的镣铐。他对她好得惊人得惊人，记得所有纪念日，清楚她每一个细微的喜好，情绪永远稳定，包容她偶尔的烦躁和莫名的低落。可正是这种无懈可击的好，让她时常感到一种溺水般的无力。她像被困在一个精心编织的、柔软的茧里，挣不脱，也喊不出声。

她的手机昨天摔坏了，内屏黑了屏黑了半边。早上有个紧急的工作邮件必须回，她只好拿起陈阳放在茶几上的备用机。“我用一下你手机，回个邮件。”她头也没抬地说。

陈阳在厨房里应了一声，语调自然：“锁屏密码你知道。”

她当然知道。他一直对她毫无保留，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她熟练地输入地输入那串数字——他们的纪念日。屏幕解锁，直接停留在停留在某个文件管理器的界面。一个命名为“S.S.”的文件夹突兀地立在屏幕中央。

S.S.？她名字的名字的缩写？

鬼使神差地，她点了进去。里面是更多的文件夹，以年份和月份命名，整齐划一。最近的一个，就是上个月。点开，里面是数十个，不，上百个短视频文件。每个文件名都标着详细的日期，甚至精确到精确到上午、下午、夜晚，后面还跟着简短的备注。

“上午]_餐后蹙眉.mp4”

“夜晚]_沙发走神_疑似低落.mp4”

“下午]_窗前久立_动机不明.mov”

……

她的呼吸滞住了。指尖发冷，带着一种近乎痉挛的颤抖，点开了离得最近的一个文件。

画面里是她。侧对着镜头，坐在餐桌前，手里拿着勺子，正小口喝着牛奶燕麦粥。是上周二的早晨。视频没有声音，声音，只有图像。她看到自己喝了几口，动作慢下来，眉头无意识地微微蹙起，似乎在想什么事情，眼神放空了一会儿，然后几不可察地轻轻叹了口气。

拍摄的角度……是固定的，隐蔽的。她猛地她猛地抬头，视线扫过餐厅酒柜上方那个装饰性的摆钟。钟座侧面，有一个不易察觉的小孔。

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来，炸开一片鸡皮疙瘩。她又点开另一个，“夜晚]_噩梦惊醒后反应.avi”。

画面稍微晃动，像是在手持拍摄。是她卧室的视角。镜头推进，对准床上蜷缩的她。她额头上是冷汗，嘴唇翕动，似乎在呓语。然后她突然惊醒，猛地坐起，胸口剧烈起伏，茫然地看着黑暗。镜头一直对着她，直到她重新躺下，辗转反侧了很久。

那个晚上，她确实做了一个极其可怕的梦，醒来后心有余心有余悸，推醒身边的陈阳，他只是迷迷糊糊地拍了拍她的背，说“没事，梦都是假的”。原来他当时是清醒的？或者根本就没睡？只是为了记录她“噩梦惊醒后的反应”？

她快速地滑动屏幕，一个个文件名掠过眼前，像一把把冰冷的手术刀，将她过去一年多的生活切片、分析、归类。吃饭、睡觉、看书、看电视、发脾气、流泪、甚至只是单纯地发呆……每一刻，都可能有一双眼睛在记录。

“你在看什么？”

陈阳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平静无波。

李思思吓得几乎跳起来，手机脱手滑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她猛地转身，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心脏疯狂擂鼓，看着站在厨房门口的陈阳。他手里还拿着锅铲，脸上依旧是那种温和的神情，只是眼睛里没有了笑意，深不见底。

“这些……是什么？”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指着地上的手机。

陈阳走过来，弯腰捡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甚至轻轻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