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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体裁衣的生肖故事

谁动了我的属相

村里有个古怪裁缝，

能通过修改衣服改变人的生肖属性。

懦弱老鼠胆少年花重金求改寅虎之命，

一夜之间变得勇猛无双、威风凛凛，

却在午夜镜中发现——

自己正像真正的老虎般活撕啃食邻居家的牛……

更恐怖的是，

他惊恐察觉自己的思维与记忆正被兽性吞噬蚕食……

王师傅的铺子，在村东头那棵歪脖子老槐树底下，灰墙黑瓦，窄窄的一扇木门，平日里总是半掩着，像个沉默寡言的老人抿着嘴。别的铺子门口挂着幌子，吆喝着“新到苏杭绸缎”或是“童叟无欺”，他这里没有，只在门楣上钉了块旧木牌，阴刻着两个几乎被风雨磨平的字：“裁缝”。字体古拙，透着一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陈旧气息。

阿弃几乎是滚进这扇门的扇门的。

他十七岁，身量不算矮，却总习惯性地佝偻着背，像是随时准备把自己缩得更小一点。此刻他满头大汗，粗布衣裳的前襟湿了一大片，紧紧贴着单薄的胸膛，那颗心在里面擂鼓一样地跳，快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刚才在村口，不过是李屠户家那条恶霸黄狗多瞅了他一眼，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噜声，他就，他就吓得魂飞魄散，一路狂奔至此，膝盖到现在还是软的。

“鼠胆。”村里人背后人背后都这么叫他，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阿弃属鼠，这似乎成了他一切怯懦的原罪。小时候被同龄孩子抢走糖人，他只敢红着眼圈看着；长大了，田里插秧慢了些，被管事骂得头都抬不起来；就连心仪的姑娘翠儿跟他多说一句话，他都紧张得手脚不知往哪里放，面红耳赤，结结巴巴。他恨透了自己这副样子，恨透了血液里流淌的那份仿佛与生俱来的畏缩。他更恨的，是自己这个该死的属相。

坊间流传着关于王师傅的隐秘传说。都说他不只是个裁缝，更是，更是個能“量体裁衣”、逆天改命的奇命的奇人。据说他能通过修改衣物，微妙地撬动一个人命运的轨迹，甚至……触及那深植于血脉根源的十二生肖禀赋。这说法这说法玄乎其玄，没人敢公开谈论，但总有人在天擦黑后，揣着重礼，悄悄摸进那扇半掩的木门。

阿弃今天来，就是堵上了全部身家——他爹娘去世前留下的唯一一块祖传玉佩，水头足，雕工细，当铺老板掂量时眼睛里的光骗不了人。

铺子里光线晦暗，弥漫着一股陈年布料和淡淡草药混合的奇异气味。四壁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物，有绫罗绸缎，也有粗布葛麻，静静地悬在那里，像一道道一道道沉默的符咒。王师傅就坐在窗边的矮凳上，背对着门口，正俯身熨烫一件长衫。他身形干瘦，穿着洗得发白的藏青布褂，动作，动作不疾不徐，那铁熨斗在他手里显得格外沉重。炭火盆里偶尔里偶尔爆起一点火星，“噼啪”一声，在这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听到动静，王师傅没有回头，只从喉咙里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询问：“嗯？”

“王……王师傅，”阿弃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尖细，他使劲咽了口唾沫，“我……我想请您，给我改改运道。”

王师傅这才慢慢转过身。他的脸布满皱纹，像一张揉皱后又抚平的牛皮纸，一双眼睛却异常清澈锐利，看过来的时候，阿弃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被剥开了，无所遁形。

“改运？”王师傅的声音低沉沙哑，“运势如丝线，乱扯一气，只会打成死结。”

“不是一般的运道！”道！”阿弃急步上前，差点被门槛绊倒，他稳住身子，双手颤抖着将那块用红布包好的玉佩捧过头顶，“我要改的是根子！是我的属相！我这！我这鼠胆鼠辈，一天也过不下去了！求求您，给我改成虎！寅虎！”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激起回响，随即又被更大的寂静吞没。

王师傅的目光落在那块红布上，又缓缓移到阿弃因激动而扭曲的脸上，看了很久。久到阿弃举着玉佩的手臂开始酸麻，心跳快要停滞。屋角的老座钟，“滴答”、“滴答”，走得刻板而冷漠。

“虎威猛烈，非孱弱之躯所能承载。”王师傅终于开口，每个字都像小锤敲在阿弃心上，“强行改易，如同引洪水灌枯渠，恐有决堤之患。你……确定要试？”

“确定！我确定！”阿弃忙不迭地点头，眼中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火焰，“只要能摆脱现在这副模样，什么后果我都愿意承担！是死是活，我都认了！”

王师傅深深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疲惫。他接过红布包，却没有打开看，只是随手放在一旁的案几上。“脱掉外衣。”他命令道。

阿弃依言脱下粗糙的外衫，露出瘦骨嶙峋的上身。王师傅拿起一根柔韧的皮尺，开始为他丈量。不像普通裁缝只量肩宽胸围臂长，他的手指冰冷，皮尺绕过阿弃的脖颈、手腕、脚踝，甚至头颅的尺寸，每一处都停留片刻，像是在读取某种无形的数据。他的眼神专注，仿佛穿透皮肉，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

量罢，王师傅走到墙角一个上了年纪的古旧木柜前，打开铜锁，取出一匹布。那布料的颜色奇异无比，初看是浓稠的墨黑，稍一动弹，光影流转间，却又泛起幽深的橘黄与一道道沉郁的漆黑条纹，宛如一头蛰伏在暗影中的猛虎皮毛。他从一堆彩线里，精准地捻出几缕金棕、玄黑与赭黄，又从一个密封的小陶罐里，用银匙小心翼翼地舀出一点点暗红色的粉末，混合在一碗清水里。那粉末入水即化，无色无味。

接下来的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