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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少年逆袭高考的故事

别低头，分数会掉

那年高考前七天，村里唯一的路被山洪冲垮了。

班主任在电话里说：「别来了，反正你也考不上。」

我踩着三十里泥泞赶到考场时，卷子已经发了半小时。

监考老师指着门口：「迟到这么久，没资格考了。」

我掏出兜里攥了一路的准考证——

被雨水泡烂的纸片上，「清华大学」四个字清晰如刀刻。

雨下得像天漏了。

王小川站在屋檐下，看着眼前已成浑黄河面的土路，雨水砸在水面上，鼓起密密麻麻的水泡，然后炸然后炸开，汇入奔腾的浊流。路不见了，田垄也不见了，视线所及，只有一片汪洋。几棵老树的树冠可怜地露在水面挣扎，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轰响——那是后山崖壁的泥土和石块不断塌落的声音。

昨天后半夜开始的雨，疯了，疯了似的，没有停歇的意思。完了。这个念头像念头像毒蛇，冷不丁窜出来，咬了他一口。心脏猛地一缩。

今天，是高考前第七天。他本该在天亮后，带上简单的行李，走三十里山路去镇上，再搭唯一一班过路中巴车到县城的考点附近，找一个最便宜的小旅馆住下，熬过这最后几天，然后走进那个决定命运的考场。

现在，路没了。

“小川！别傻站着了站着了！屋里漏得更厉害了！”奶奶焦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传来，伴着瓦盆接水的叮当声。

王小川抹了一把了一把溅到脸上的雨水，退回昏暗的堂屋。屋顶好几处在漏水，地上摆满了盆盆罐罐，水滴落在里面，发出单调而催命的声响。奶奶佝偻着腰，正试图把一只木桶挪到新的漏点下方。

“奶奶你别动，我来。”王小川抢上前，接过，接过沉重的木桶。奶奶花白的头发被水汽濡湿，贴在爬满皱纹的额头上。

“这杀千刀的雨……小川，你的路……”奶奶看着他，眼里是全然的依赖和无法掩饰的恐慌。

王小川强迫自己稳住呼吸，甚至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没事，雨会停的。路……乡里会想办法修的。”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桃花溪村太偏了，这条通往外界的土路，是整个村子唯一的血管。如今血管断了，上面什么时候能顾得上这里？

他走到墙角，拿起那部老式固定电话，听筒里是一片死寂。连电话线也冲断了。真正的孤岛。

雨势在傍晚时分终于小了一些，从瓢泼变成了淅沥沥。但路依然彻底淹没在水中，水深看不出丝毫减退的迹象。村长王老贵穿着破穿着破蓑衣，深一脚浅一脚地挨家挨户查看户查看情况，走到王小川家时，裤腿已经糊满了黄泥。

“贵叔，路……”王小川迎上去。

王老贵摇摇头，脸上沟壑里都是愁苦：“看了，不成啦！好几处路基处路基都掏空了，靠咱村自己，十天半月都半月都修不通。”他看了一眼王小川，重重叹口气，“小川啊，你这考试……”

王小川的心沉到了底。

“我想办法走出去。”他说，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狠劲。

“胡闹！”奶奶第一个反对，“这水路你敢蹚？不要命了！”

王老贵也直摆手：“使不得！水底下啥情况都不知道，滑一跤就被冲走了！等两天，等水退退再说！”

等？他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等？

这一夜，王小川几乎没合眼。雨水敲打残破瓦片的声音，盆罐接水的滴答声，交织成一张绝望的网，把他越缠越紧。他想起埋在后山的爹娘，他们拼尽全力供他读书，就是盼着他能用一支笔捅破这穷山恶水。想起奶奶日渐佝偻的背。想起那本被他翻得起了毛边、每一页都写满笔记满笔记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想起无数次在煤油灯下，他看着那张小心翼翼收藏的、去年的清华招生宣传页，扉印着美丽的校园风景，以及那四个滚烫的大字——“清华大学”。那是他不敢对人言说，却在心里烧了整整三年的梦。

第二天，雨停了，但天色依旧阴沉。积水退去了一些，露出了泥泞不堪、不堪、遍布乱石和断枝的路基，惨不忍睹。电话依然不通。不通。村子里人心惶惶，都在清理屋里的淤泥，收拾被水泡了的家什，没人还能顾得上一个孩子的赶考之路。

第三天，第四天……积水缓慢消退，但道路多处坍塌，根本无法通行。王小川试着往镇子的方向探了一段，才走出不到三里，就被一道巨大的滑坡体挡住了去路，泥沙裹着巨石，彻底封死了前方。他站在那里，看着那不可逾越的障碍，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第五天下午，电话线奇迹般地通了。铃声尖锐地响起时，王小川几乎是扑过去的。

“喂？王小川吗？”是班主任李老师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听起来异常遥远。

“李老师！是我！”王小川急切地回答，手心全是汗。

“可算联系上了！你们村路是不是全毁了？你怎么样？还能不能出来？”李老师的语速很快。

“路不通，但我……”

王小川的话被打断了。李老师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压低的劝慰，还有一种不易察觉的不耐烦：“小川啊，听老师说，情况我都知道了。从你们村到县城，就算路好的时候也得大半天，现在这种情况……唉，我知道你用功，但有些事，也得现实一点。今年这意外……我看你就别勉强了。”

王小川的血液好像瞬间冷了。

“老师，我能走路！我一定能走到！”他几乎是在吼。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更低沉的声音，像最后一锹土扔在棺材板上：“走路？上百里的烂泥路，你走到什么时候？就算走到了，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