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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将节的故事

剖心证道

圣将节庆典上，国家要求所有公民佩戴智能光环，

宣称能净化思想、提升道德水准。

唯独我偷偷保留了独立思考的能力，

在所有人狂热爱戴的完美领袖发表演讲时，

我看到的却是一个巨大蛞蝓状生物正在生物正在操控人类意识，

它的触须深深插入每个佩戴者的后颈——

神圣广场。空气被某种高频的震颤填满了，那不是声音，是一种更底层的东西，像亿万只蜂翅在物质界的投影，嗡鸣着，汇成一片无形的、粘稠的海洋。阿赫娜缩在看台后排的角落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软肉，试图用这点微弱的刺痛，对抗那无处不在的、几乎要渗进她骨髓她骨髓里的集体共鸣。

今天是圣将节。国家的生日，救赎的开端。

视线所及，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银白色反光。无数张面孔，男人，女人，老人，孩子，都笼罩在那精致的智能光环散发出的柔和光晕中。光环贴合着他们的后颈，像一道优雅的金属项圈，细密的流光在其表面脉动，与广场中央那座巍峨的“圣象”——第一任领袖的巨大铂金雕像——隐隐呼应。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几乎一模一样的笑容，弧度精准，充满，充满感激与虔信。眼神清澈，空洞，倒映着同样的狂热。

阿赫娜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后颈。皮肤暴露在空气中，能感到一种不安全的凉意。她没有光环。或者说，她有一个，在家里抽屉深处躺着，被她小心拆解，移除了核心的某个收发单元，又原样装了回去。一个空壳，一个应付日常检查的道具。真正的她，此刻正赤裸地、清醒地暴露在这片思想的洪流中，像一个异类，一块不该存在的礁石。

“为了更高的统一！为了永恒的和谐！”扩音系统里流淌出醇厚温和的男声，是现任领袖盖乌斯的声音。这声音经过光环的放大与调制，直接熨帖着每一颗佩戴者的心，引发一阵幸福的战栗。人群立刻爆发出潮水般的欢呼，手臂森林般举起，动作整齐划一。

阿赫娜胃里一阵里一阵翻搅。她能“听”到那声音底下别的东西——一种细微的、湿滑的摩擦音，像是某种多足生物足生物在黏液上爬行。

游行开始了。色彩鲜艳的花车，迈着机械般精确步伐的士兵方阵，洋溢着标准化笑容的民众代表……一切都在彰显这个社会的完美无瑕。自从三十年前“大寂静”时代结束，盖乌斯率领他的追随者建立起新秩序，推广智能光环以来，犯罪率归零，冲突消失，生产效率飙升。人们不再有痛苦、迷茫和孤独。代价是什么呢？阿赫娜看着身边一个年轻女孩，那女孩正痴迷地望着花车，眼泪顺着幸福的脸颊滑落，嘴里喃喃念诵着对领袖的感恩。她的眼神里，没有任何属于个人的复杂情感，只有纯粹的、被赐予的喜悦。

阿赫娜闭上眼，父亲实验室里那股刺鼻的焊锡和机油和机油味仿佛又钻入鼻腔。那个雨夜，父亲苍父亲苍老而坚定的手按住她拆卸光环的动作，“阿赫娜，记住，‘噪音’才是我们本来的样子。这片‘宁静’，是毒药。”

父亲死了。死于一场“意外”。他的研究手稿化成了壁炉里跳跃的灰烬。只有阿赫娜，继承了他那双无法被完全“净化”的眼睛，和那份在死寂中倾听“噪音”的能力。

庆典的高潮即将来临。领袖盖乌斯将要亲临广场，发表年度圣训。人群的情绪被推向了顶点，欢呼声浪几乎要掀翻天空。空中巨大的全息屏幕开始闪烁，播放着盖乌斯的影像——一个英俊、威严、目光深邃的中年的中年男子，每一个表情都充满了力量与慈爱。

阿赫娜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枚不起眼的黑色耳塞，塞进右耳。指尖在触控区滑动，调整着她秘密改装的接收器的频率。这是父亲的遗产，也是她的武器，武器，能捕捉到特定频段的能量波动，主要是用于检测非法通讯，但现在……

她抬起头，望向主席台的方向。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全息影像闪烁了几下，像接触不良的信号。然后，它并没有消失，而是……扭曲了。

那张英俊、慈爱的脸开始融化、变形。皮肤下鼓起蠕动的包块，五官移位，扩展。几秒钟内，站在那里的不再是人类形象的盖乌斯。那是一个……难以名状的巨大生物。主体呈半透明的胶质状，像是放大了千万倍的蛞蝓，黏糊糊的表皮下隐约可见幽绿色的、脉络般的光点在流动。它没有明显的头部，上半身耸立着数根粗壮的、顶端生有吸盘的触须，在空中缓慢而诡异地舞动。它的“身体”下方，延伸出无数根细若发丝、近乎透明的神经束导管，如同活物般蜿蜒而下，精准地连接着广场上每一个人后颈的光环。

阿赫娜猛地捂住了嘴，防止自己失声尖叫。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撞击着肋骨，带来窒息般的痛感。

不是比喻。不是象征。

那就是它真正的形态。

那头“生物”的一根主要触须抬了起来，顶端的吸盘对准了演讲台上的麦克风（实际上那也是一个复杂的能量发射器）。之前那醇厚悦耳的男声再次响起，回荡在广场上空：

“我的子民们……”

但这一次，透过右耳中的接收器，阿赫娜清晰地听到了伴随这声音的另一种声响——湿漉漉的、带着黏腻水声的低语，仿佛是无数个声音叠加在一起的嘶吼与哀嚎，被强行糅合、扭曲后形成的可怖背景音。那生物的躯体微微起伏，像是在呼吸，每一次起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