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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不两立的生肖

请签收您的白骨订单

蛇精修炼千年终化人形，在人间开了家网红餐厅，

每日用妖术迷惑客人自相残杀，再收集他们的灵魂炼药。

直到第十二个满月夜，属兔的外卖员送来最后一单外卖——

盒中竟是她千年前爱人的头骨，附字条：“你迷途的灵魂该醒了。”

第一章腥香

“饕餮居”今夜依旧客满。

不是寻常的满，是一种被无形丝线牵引线牵引着、塞满了每一寸空间的饱和。雕花木门内，光影暧昧，暗红色的灯笼光晕流淌下来，像一层温热的血，覆在每一张痴迷恍惚的脸上。空气里炖着一股奇异的香，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香料，更像是由无数种欲望熬煮出的精华——鲜甜底下，压着丝丝缕缕腐殖质的腥。

白素贞喜欢这味道。她斜倚在二楼回廊的阴影里，一身月白旗袍白旗袍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指尖一枚翡翠戒指，幽光流转。楼下大堂，杯盘轻响与人响与人语呢喃交织，但在她耳中，那是另一种更悦耳的声响——灵魂从躯壳剥离时，那细微的、几不可闻的碎裂声。

千年修行，褪去那身冰冷蛇冰冷蛇皮，换来这具颠倒众生的皮囊和这座人间炼狱。不，是仙境。至少在踏进这里的这里的客人眼中，这里是极乐仙乡。

她的目光懒洋洋地巡弋，像潜伏在沼泽深处的猎食者。靠窗那桌，一对衣着体面的男女，半小时前还恩爱情浓，互相喂互相喂食那道“醉生梦死羹”，此刻却因一笔糊涂账目争得面红耳赤，男人脖子上青筋暴起，女人，女人尖利的指甲几乎要戳到对方眼球。邻桌几个桌几个称兄道弟的生意伙伴，为了一块浸透酱汁的“兄弟同心肉”，眼神里已带了刀子。

很好。嗔怒、贪婪、嫉妒……这些人类最醇美的情绪，正是她妖力的最佳催化剂，也是炼制“魂丹”不可或缺的药引。他们吃下的每一口食物，饮下的每一滴酒水，都渗入了她的妖术。放大欲念，撕破伪装，让他们在最原始的冲动中自我毁灭。然后，她便能在混乱落幕时，轻松收取那些无主的、饱含负面能量的魂魄。

一个服务生悄无声息地靠近，托盘中放着一只白玉小瓶，瓶口氤氲着淡淡的黑气。“老板娘，三号桌，收了。”服务生低语，声音毫无起伏。

白素贞伸出戴着翡翠戒指的手，指尖在那玉瓶上轻轻一点，一缕冰凉彻骨的气息顺着指尖流入四肢百骸，带来一丝短暂的满足。她微微颔首，服务生躬身退下，融入阴影。

千年了。自从那个雨夜，西湖断桥，许仙那一碗雄黄酒…...她下意识地抚过小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当年焚心蚀骨的痛骨的痛楚。人心？比蛇蝎更毒！既然你们负我，我便以这红尘为鼎，众生为薪，炼我的长生大道！

窗外，城市灯火璀璨，如同一条流淌的星河。但她只觉得冰冷。这人间，不过是另一个更华丽的洞穴。

视线收回时，无意间掠过墙角悬挂的一本老旧黄历。农历闰八月，今年竟有两个中秋。她瞳孔不易察觉地缩了一下。第二个满月夜，就在三天后。十二，这个数字让她有些不舒服。地支一轮回，总带着点冥冥中的定数。尤其是尤其是对她这等逆天而行的妖族而言。

不过，只要再收集一些…...特别是最后一个，属性相合、情绪浓烈的生烈的生魂，她的“万灵归虚丹”便可大成。届时，天上地下，还有谁能奈她何？

她端起手边一杯边一杯殷红如血的酒液，轻轻晃动。玻璃杯壁上，映出她绝美却毫无温度的脸庞。

第二章灰兔

深夜十一点，“饕餮居”后巷。

与前面的灯红酒绿判若两个世界。垃圾桶散发着馊臭，几只野猫在黑暗中翻找着什么。李明停好他那辆破旧的电动车，拔下钥匙，钥匙，动作有些急。

他抬头看了看那条狭窄通道尽头隐约可见的光亮和喧嚣，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又是这里。“饕餮居”。城里最神秘也最昂贵的餐厅，据说去吃过的人，出来后都变得有点…...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他是来接单的。平台派给他一个跑腿订单，取件地点就是这儿。报酬高得离谱，几乎是平常的五倍。但李明心里直打鼓。他属兔，天生胆子就不大，对这种透着邪乎的地方更是敬而远之。可想起医院的催款单，母亲憔悴的脸，他咬了咬牙。

“就一单，取了就走，绝不逗留。”他对自己说，像是在壮胆。

刚走进后门送货区，一股浓郁的、令人作呕的甜腻气味扑面而来，中间混杂着肉类烧焦的糊味和一些无法形容的、仿佛什么东西腐烂了的气息。李明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出来。这就是所谓顶级餐厅的后厨？

一个穿着油腻围裙的胖厨师正靠在墙边抽烟，眼神浑浊地瞥了他一眼。“干嘛的？”

“跑…跑腿，取货。”李明亮出手机订单。

胖厨师嗤笑一声，露出满口黄牙：“等着。”他转身进去，不一会儿提出来一个包装精美的黑色食盒。食盒不知是什么材质，触手冰凉，上面用某种暗红色的颜料画着扭曲的符文，看得人头晕眼花。

“拿稳了，摔了你赔不起。”胖厨师把食盒塞过来，手指碰到李明的手背，冰得像死人。

李明接过食盒，那股寒意顺着掌心直往骨头缝里钻。他不敢多待，付了钱（现金，对方要求），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后巷。

骑上电动车，晚风一吹，他才感觉稍微好了点。但那股奇怪的甜腥味，好像粘在了鼻腔里，挥之不去。他看了一眼放在脚踏板上的黑色食盒，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