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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鞅立木故事

信木

少年陈恪偶然拾得那根改变秦国国运的传奇立木，

发现触碰者皆口吐真言、无法欺瞒。

当权贵秘密悬赏这根“言木”，

他不得不在黄金与真相之间做出抉择——

却不知自己已卷入一场颠覆王朝的巨大阴谋……

咸阳市井的午后，总弥漫着一股牲畜粪便混着新翻泥土的气息，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人与人之间紧绷的焦躁。日头白晃晃地照着黄土路面，车辙印里积着前夜的雨水，被往来马蹄和赤脚踩踏得一片泥泞。陈恪缩在南门里大槐树投下的一小片阴影里，看着不远处新搭起的那座矮台。

台子简陋，几根粗木为架，铺上未经刨光的木板。但台上插着的那根三丈长的椽子，却是崭新的，木质紧密，在日光下泛着微光。更醒目的是台旁站着的那名的那名黑衣小吏，以及他身后木板上用朱砂写就的硕大告示——徙木立信。

“移此木至北门者，”小吏面无表情，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一遍遍重复，“赏十金。”

十金。陈恪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胃里一阵熟悉的抽搐。那是多少黍米？多少匹粗布？或许还能让阿爷咳喘时，换几副像样的药材。他攥了攥洗得发白的衣角，目光扫过台下越聚越多的人群。一张张脸上张脸上写满了怀疑、讥诮，还有深藏的、不敢、不敢轻易流露的渴望。

“官府的话也能信？”旁边一个敞着怀的屠夫嗤笑，声音洪亮，“怕不是骗傻小子去扛木头，回头随便找个由头抽你几鞭子！”

“就是，一根破木头，从南门搬到北门，就给十金？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有人附和。

哄笑声响起。陈恪看见人群里几个半大小子跃跃欲试，又被自家大人死死拽住，低声呵斥。他认得其中那个叫石的，膀大腰圆，平日最爱欺负弱小，此刻也只敢远远瞪着那根木头根木头，喉结上下滚动。

没人动。

风卷着尘土吹尘土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台上的小吏似乎有些不耐，转身与身后一名按剑的军官低语几句语几句。片刻后，军官阔步上台，声如洪钟：“左庶长有令，赏格增至五十金！”

人群“嗡”的一声炸开了锅。五十金！那是一个寻常人家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财富。惊愕、贪婪、难以置信的目光交织在空中，嗡嗡的议论声议论声浪更高，可脚步，依旧没有一个人迈出去。风险太大了。秦法严苛是出了名的，谁知道这是不是又一个陷阱？

陈恪的心也跟着那声“五十金”猛地一跳，几乎要撞出胸腔。他看着那根孤零零立在台上的椽子，它那么直，那么沉默，与周围喧嚣怯懦的人世格格不入。他想起了卧病在床的阿爷，想起了想起了家里见底的米缸，想起了昨日石从他手里抢走的那块干饼……一股混合着绝望和孤勇的热流猛地冲上头顶。

就在所有人都往后缩的时候，他动了。

瘦小的身影挤出人群，走向木台。所有的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惊讶、嘲弄、看傻子似的眼神将他钉在原地一瞬。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看任何人，低头走上了吱呀作响的木板台。

“。

“小子，”小吏打量着他补丁摞补丁的衣服，眉头微蹙，“你要揭榜？”

陈恪点了点头，嗓子发紧，说不出话。

“规矩看清了？搬去北门，不许用车马，不许他人相助。”

他又点了点头。

小吏不再多说，侧身让开。那根椽子就横在面前，比看起来看起来还要沉。陈恪蹲下身，用手臂环抱住粗糙的木身，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将它的一头抬起，扛上自己瘦削的肩头。分量骤然压下，膝盖弯了一下，他咬紧牙关，稳住身形，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走下了木台。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路，寂静无声，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和脚步声。目光灼热，几乎要在他背上烧出洞来。他没回头，只顾盯着脚下泥泞的路，朝着北门的方向，一步步挪去。肩膀很快就被磨得生疼，骨头像是要碎裂，汗水流进眼睛，涩得发痛。五十。五十金的念头支撑着他，不能停，绝不能停下。

从南门到北门，不算远的一段路，此刻漫长得如同没有尽头。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北门的轮廓，以及那里同样等候着的官吏。当他几乎是摔一般将椽子卸在北门指定位置时，整个人已经虚脱，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肩膀火辣辣地疼。

先前那名黑衣小吏走上前来，手里捧着一个沉甸甸的布袋。他没有立刻递给陈恪，而是当众解开系绳，将其一倾——

黄澄澄的光芒，在午后的阳光下迸射开来，晃花了所有人的眼。那是满满一堆金币，撞击着，发出沉闷而诱人的声响。

“壮士应得之赏，五十金，分文不少！”小吏高声宣布，然后将钱袋郑重地放入陈恪因用力过度而不停颤抖的手中。

沉，难以想象的沉。金子冰冷的质感紧贴着掌心。

人群中爆发出巨大的哗然，羡慕、嫉妒、悔恨……种种情绪炸开。陈恪却恍若未闻，他只紧紧攥着钱袋，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笼罩着他。他做到了，他真的拿到了五十金！

领完赏，人群渐渐散去，但仍有不少好奇或艳羡的目光跟随着他。陈恪抱着钱袋，只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然而就在他转身欲走的刹那，脚下一滑，是被那根刚刚立下大功的椽子绊了一下——方才卸下时位置稍有偏斜，一端伸到了路中。他下意识伸手扶住木头以稳住身形。

就在指尖触及那冰凉木身的瞬间，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顺着接触点猛地窜遍全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