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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粒谷子的故事

一粒谷子吃掉一座城

那颗被我珍藏的古墓谷粒意外发芽，

竟释放出沉睡千年的饥饿诅咒——

所有吞食谷物的人开始疯狂啃食钢铁、水泥、乃至彼此血肉，

我绝望地发现唯有不断喂它我的鲜血才能延缓这场延缓这场末日蔓延……

博物院的空气凝滞如陈年棺木，带着尘土与时间混杂的微甜腐朽气。梁屿屏住呼吸，镊尖在强光放大镜下微微颤抖。西周夨国陪葬坑的泥土还未完全清理干净，一团黑褐色的黏结物裹在残破的陶瓮底部，像一块干瘪的结石。

周围是同事们低低的交谈声、仪器运行的轻微嗡鸣，但这一切都退得很远。他的世界只剩下眼前这片混沌。耐心，考古学家的生命线。他用微型工具一点点剥离，毫米，再毫米。碎屑纷扬落下，露出内核时，他动作一顿。

不是常见的玉屑，也不是朽坏的种子痕迹。那是一粒谷子。稻谷？粟米？形态有些奇异，比已知的任何品种都更瘦长，色泽是一种极不寻常的暗金色，即使在冷白灯光下，也仿佛吸吮了地底千年的幽暗，泛着油脂着油脂般的微光。它完好得令人心惊，跨越三千载岁月，岁月，竟然没有丝毫碳化或变形，只是坚硬得像一枚微缩的金石。

“小梁，有发现？”导师的声音从旁边探过来。

梁屿下意识地用身体稍稍遮挡了一下操作区，喉咙，喉咙有些发紧：“没什么，一点…植物残留，可能有点特殊。”他自己也说不清这突如其来的保护欲从何而来。那粒谷子似乎有一种磁场，牢牢吸住了他的目光。鬼使神差地，他没有将它放入标记好的样本袋，而是用一层特软的棉纸小心翼翼包好，揣进了自己白大褂内侧的口袋。隔着布料，能感到一种冰冷的、沉甸甸的存在。

当晚回到家，书房里只亮着一亮着一盏孤零零的台灯。他将那粒暗金色的谷子放在铺放在铺着黑色绒布的桌面上，用高倍放大镜细细观察。纹路异常清晰、深邃，不像自然造物，倒像是某种极度精密的微观雕刻。指尖无意间拂过边缘，一阵尖锐的刺痛，竟被划开了一道细小的口子，血珠渗出，滴落在绒布上，也沾上了那粒谷子。

诡异的是，血液接触的瞬间，谷粒表面的表面的暗金色光泽似乎流转了一下，那滴血珠迅速被“吸”了进去，不留丝毫痕迹。梁屿心头一跳，以为自己眼花了。他定了定神，将这不寻常的物件放进书桌抽屉深处一个闲置的木匣里，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不安。

日子照常流过。博物院的工作，论文的压力，城市的喧嚣。直到大约半个月后，一个雷雨交加的深夜。惨白的闪电撕裂夜幕，炸雷仿佛就在楼顶爆开。梁屿被惊醒，黑暗中，总觉得有一丝极其微弱、类似昆虫振翅的嗡鸣不知从何处传来。他起身检查窗户，声音，声音却又消失了。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城市被洗刷得湿漉漉的。他推开书房门，脚步猛地钉在原地。

书桌上，那个被他锁在抽屉在抽屉深处的木匣，盖子竟然敞开着。而木匣旁边，抽屉正下方的位置，一星触目惊心的绿意刺入了他的眼帘——

那粒暗金色的古墓谷粒，抽芽了。

了。

一根细若游丝、近乎透明的茎，顶着两片针尖大小的、嫩绿得妖异的幼叶，就那样扎根在光秃秃的红木桌面上。是的，扎根。他能看到细微的、如同金属纤维般的根须，直接扎直接扎进了坚硬的木头里，仿佛那不是木头，而是肥沃的土壤。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他冲过去，过去，试图用手指捏起那诡异的嫩芽。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凉而柔韧，完全不属于任何他所知的植物。他稍一用力一用力，幼苗纹丝不动，反而他自己的指尖传来被反作用力硌痛的错觉。他又找来裁纸刀，想把它撬下来。刀刃划过桌面，留下浅痕，但那纤细的根茎却毫发无损，甚至连一点印记都没有都没有。

它就这么违反一切常理地长在那里，像一个冷酷的宣告。

真正的恐怖，在几天后悄无声息地降临。起初是社交媒体上零星的怪异视频，某个早餐摊，一个人突然发狂般啃咬着手中的不锈钢筷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评论区一片哗然，大多当作猎奇笑话。接着，新闻报道开始出现：“罕见群体性异食癖”、“新型精神疾病爆发”？恐慌像无形的无形的瘟疫，沿着网络和街头巷尾流窜。

很快，梁屿透过公寓的窗户，亲眼目睹了地狱图景。街上，一个刚吃完面包的男人，双眼空洞，嘶吼着扑向路边的消防栓，用牙齿疯狂撕扯铸铁外壳，火星四溅，满口是血也不停止。更多的人加入，他们攻击自行车、汽车车门、广告牌支架……凡是金属，皆成目标。咀嚼混凝土块、啃噬墙体砖缝的景象也随之出现。哭喊、尖叫、撞击声、那种非人的啃咬声混杂在一起，奏响末日的序曲。

官方通报语焉不详，紧急戒严，断网，断电。但混乱已无法遏制。梁屿躲在门窗加固的室内，听着外面持续的疯狂声响，胃里沉甸甸地坠着冰块。他想起了那粒发芽的谷子，想起了古籍中关于“饥馑之种”、“食秽之咒”的模糊记载。那些他曾认为是古人妄想的文字，此刻带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是他吗？是他释放了这一切？

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也是无法抑制的好奇与负罪感的驱使，他做了一次测试。楼下的邻居是个独居的年轻男人，平时还算友善。梁屿将一小撮之前不小心从那古墓样本陶瓮上扫下来的、混着疑似千年谷壳粉尘的普通小米，掺进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