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夏成长故事.docxVIP

毕夏成长故事

请勿驯养替身，否则概不退货

七岁那年，我在阁楼发现了一个秘密：

每当我在镜前哭泣，楼下就会多出一个“快乐的我”。

妈妈抱着那个笑容完美的孩子喊心肝，

爸爸为假女儿买下整间玩具店。

他们谁都没有发现，真正的小毕夏被遗忘在积灰的角落里。

直到今天——

第十三个“我”站在生日蛋糕前微笑时，

我突然想起第一个失踪的替身留下的纸条：

“当镜子再也照不出你的眼泪，

你就会你就会变成......”

十二岁生日那天晚上，我躲在二楼走廊最深处、堆放杂物的拐角阴影里，看着下面的客厅。

水晶吊灯的光砸在地板上，亮得晃眼。空气里飘着奶油甜腻的香气，混合着气球橡胶的味道。巨大的蛋糕，三层，插着十二根彩色的蜡烛，火焰跳着舞。穿着崭新连衣裙的“我”——第七个，或者说第八个？我有点记不清了——正被爸妈一左一右簇拥在中间。她仰着脸，笑容像用尺子比着画出来的，弧度完美，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不多不少。妈妈低头亲她的额头，爸爸拿着最新款的智能手机，镜头对准她，嘴里不停说着：“来，夏夏，看这里，笑一个！对！真漂亮！”

没有人抬头往我这个方向看。

我叫毕夏。至少，出生证明上是这么写的。但在这个家里，好像已经很久没人需要确认这一点了。

我的手指抠进身边一个蒙尘旧木箱的缝隙里，木头刺扎进指甲边缘，细微的痛感让我清醒。我不属于那片喧嚣的光明之下，我只属于这片阴影，这条积着薄灰、通往阁楼的狭窄楼梯，以及阁楼上那面知道我所有秘密的镜子。

一切开始于五年前。七岁。

那是个雷雨天，下午。铅灰色的云压得很低，房间里暗得像傍晚。我又搞砸了一次钢琴考级练习，老师的训斥和妈妈失望的眼神拧成一股冰冷的绳索，勒得我喘不过气。争吵声从爸妈卧室隐隐传来，传来，碎片一样的词语——“不用心”、“白费心血”、“别人家的孩子”——穿透门板，扎在我耳朵里。

我逃了。踩着吱呀作响的作响的椅子，推开那块总是虚掩着的、通往阁楼的小活板门。上面是一个被时间遗忘的世界。灰尘在从唯一一扇小窗户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下跳舞，空气里有陈旧的纸张和木头混合的气味。杂物堆得很高，破旧的家具、捆扎的杂志、褪色的衣服，像一个沉默的迷宫。

就是在那里，我撞见了它。

一面等人高的穿衣镜，斜靠在一个在一个巨大的橡木衣柜上。镜框是深色的木头，雕刻着繁复缠绕复缠绕的花纹，有些地方已经被虫蛀空了。镜面本身却异常干净，光洁如新，与周围厚厚的积灰格格不入。它静静地立在那里，像一只沉睡多年、突然睁开的眼睛。

我鬼使神差地走过去。镜子里映出一个小小的我，头发被雨水打湿了几缕，贴在额头上，眼睛红红肿肿，嘴角委屈地下撇着，脸上还挂着没擦干净的泪痕。真丑。真没用。心里的难过又翻涌上来，比刚才更凶。我看着镜子里那个失败的自己，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来，顺着脸颊滚落，滴在满是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洇开一个个深色的小点。

我就那样站着，对着镜子无声地流泪地流泪，肩膀轻轻抽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只有十几秒。楼下似乎隐约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门开关的声音，又像是什么东西被碰倒了。很轻，但在那时那刻，在我的全神贯注下，显得格外清晰。

哭声哽住了。我竖起耳朵听，楼下却又没了动静。只有雨点敲打窗棂的单调声音。

心里莫名地慌。我用手背狠狠抹掉眼泪，转身，踮着脚，小心翼翼地走下阁楼，把活板门恢复原状。

回到二楼的走廊，我听见了妈妈的声音，是从厨房传来的，带着一种我很久没听到过的轻快：“我们夏夏想吃水果沙拉对不对？妈妈马上给你做！”

我愣住了，慢慢挪到楼梯口，往下看。

客厅里，另一个“我”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摆弄着一个漂亮的洋娃娃。她穿着一身干净的干净的、印着小碎花的裙子（不是我刚才换下来的那件沾了颜料的家居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扎着两个光滑的小辫。她脸上她脸上带着笑，一种满足的、无忧无虑的笑，眼睛亮晶晶的。

爸爸正好从书房出来，看到沙发上的“我”，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走过去揉了揉“我”的头发：“哟，我们的小寿星今天这么开心啊？”他说的“寿星”，是因为几天后才是正式的生日。

那个“我”抬起头，甜甜地叫了一声：“爸爸！”

那一刻，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他们……没看见我吗？我就站在楼梯口啊！

“妈……”我试着发出声音，很小。

妈妈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从厨房走出来，径直走向沙发，把盘子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温柔地说：“慢点吃，小心别弄脏新裙子。”

她自始至终，没有朝楼梯口我看一眼。

爸爸也是。他坐在“我”旁边，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调到了动画频道。

我像个透明人，或者一件不起眼的家具，僵在原地。巨大的困惑和被遗弃感瞬间淹没了我。那是谁？为什么她会在这里？为什么爸爸妈妈眼里只有她？

我一步一步挪下楼，走到客厅入口。妈妈终于看见了我，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毕夏，你跑哪儿野去了？看看你这身脏的！快去洗洗手，别把细菌带得到处都是。”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