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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石级边上的铁链故事

陡崖锈链索命时

那条横在千级石阶旁的古老铁链，

据说是由战俘的镣铐熔铸而成，

每当山雾弥漫的清晨，

铁环碰撞声与呜咽哭泣便随风飘荡——

“别回头…千万别回头…”

好奇的游客嗤之以鼻转身刹那，

惊觉冰凉的金属触感已缠绕脖颈，

而悬崖下方传来满足的叹息……

石板路在脚下蜿蜒向上，一级又一级，没完没了地没了地钻进乳白色的浓雾里。路的一侧是湿滑的山壁，另一侧，则是那道据说有上千级的“登天阶”旁，唯一的倚仗——一条粗重、古旧的黑铁链。它每隔一段距离，就用巨大的铁环固定在嵌入山体的石体的石桩上，环与环之间沉重的链节垂坠着，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带着腥气的褐绿色锈迹。

空气又湿又冷，吸进肺里带着股霉味。阿哲喘着气，扶了扶肩上并不算沉的登山包，忍不住低声抱怨：“这鬼天气，预报没说有这么大雾啊……”他掏出手机，屏幕左上角显示着“无服务”，时间则指向清晨五点四十七分。光线晦暗，四下里静得可怕，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脚下偶尔踩偶尔踩到松动石块的轻微摩擦响动。

走。

走在他前面的陈薇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也没什么血色。“歇会儿吧，”吧，”她说，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里显得有点发虚，“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旁边那个一路上都喋喋不休、自称叫大刘的健谈男人立刻凑了过来，他裹紧了冲锋衣，嘿嘿一笑：“有啥不对劲的？妹子你是说这条‘锁魂链’吧？”他用手拍了拍身旁那冰凉那冰凉粗糙的铁链，发出沉闷的“啪”一声。

“什么锁魂链？”链？”阿哲皱眉，他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向来不感冒。

“嘿，你们来之前没之前没做功课？”大刘来了精神，压低声音，营造出一种神秘的气氛，“看见这铁链没？可不是普通的铁！听这山下的老人说，是古时候，打仗抓了的俘虏，那些将军们为了震慑宵小，也为了省些铁料，就把俘虏身上戴的脚镣手铐全都熔了，铸成了这么一条大铁链，放在，放在这险峻的石阶边上，美其名曰‘镇山’，实际上啊……”

他顿了顿，刻意等着阿哲和陈薇的反应。陈薇下意识地往阿哲身边靠了靠。阿哲却只是不耐地催促：“实际上什么？别说一半留一半。”

大刘撇撇嘴，似乎对阿哲的态度有些不满，但还是继续说道：“实际上，是为了用那些战那些战俘的怨气压住这山里的什么东西！据说啊，那些战败被俘的人俘的人，心里头憋着滔天的怨气和屈辱，死都不死都不甘心。他们的魂魄就被禁锢在这亲手……呃，虽然不是亲手，但总之是用他们枷锁铸成的铁链里，永世不得超生！”

一阵山风吹过，卷动着浓郁的雾气，带来刺骨的凉意。那铁链似乎在风中极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几不可闻的、类似金属摩擦的细碎声响碎声响一闪即逝。

“……所以，”大刘的声音更低了，几乎成了气音，“老一辈都说，特别是像现在这种起大雾的清晨，清晨，你仔细听，能听到铁链环扣相互碰撞的声音，叮叮当当的，还夹杂着……呜呜咽咽的哭声。”他模仿着，发出一种扭曲的、压抑的抽泣声，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格外瘆人。

陈薇猛地抓住了阿哲的手臂，指甲掐得他生疼。

大刘很满意这效果，最后加重了语气，神色也变得少有的严肃：“最关键的是，传说归传说，但有句话你得记住——走在边上，听着动静，无论如何，‘别回头…千万别回头…’据说以前有不听话的后生，好奇心重，偏要回头看那么一眼，结果人就没了，第二天发现摔死在崖底，脖子上……有一圈乌青的勒痕。”

阿哲听完，沉默了几秒，然后嗤笑出声，笑声，笑声在山谷里撞出一点回音，显得突兀而僵硬。“扯淡。”他简洁地评价道，拍了拍陈薇的手背，“都是编出来吓唬游客的，这你也信你也信？无非是些心理暗示，加上点风声、树枝刮擦的声音，自己吓自己罢了。要真有什么怨灵索命，这景区这景区早关门大吉了。”

他抬脚继续往上走，故意踏得重重的，仿佛要用脚步声驱散这弥漫在周围的诡异气氛。“快走吧，早点到山顶，太阳出来雾就散了。”

陈薇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紧紧挨着他。大刘在后面耸耸肩，嘟囔了一句“不信拉倒”，也迈开了步子。

然而，越往上，雾气非但没有消散，反而越发浓稠了。那铁链一直伴随着他们，在视野的边缘蜿蜒，像一条沉睡的、布满鳞片的黑色巨蟒。走着走着，阿哲自己也感觉到一些异样。太安静了，除了他们的脚步声和喘息，周围简直是一片死寂，连通常山里该有的鸟鸣虫嘶都消失了。而且，温度好像在持续下降，那种冷，不只是低温，更像是一种能渗透骨髓的阴寒。

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去留意那铁链。

起初只是眼角余光扫过，后来变成偶尔的凝视。那铁链静静地卧在那里，亘古不变的样子。可是……真的完全是静止的吗？有一次，他好像看到靠近山壁的一个链环极其轻微地抖动了一下，像是被无形的指尖拨弄。还有一次，他似乎听到了一声极轻微的、像是叹息又像是啜泣的声音，可当他猛地停步侧耳倾听时，那声音又消失了，只剩下风声穿过石缝的呜咽。

“阿哲……”陈薇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阿哲心头一跳，强自镇定地问。

“好像……好像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