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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州黄河滩：千只白天鹅抵达越冬护鸟员老周连续7年记录

引言

隆冬的郑州黄河滩，寒风裹着河雾掠过结冰的水面，却挡不住一群“白色精灵”的喧闹。2023年12月下旬，当57岁的护鸟员周铁山像往常一样沿着滩涂巡查时，望远镜里突然跃出一大片雪白——1200余只白天鹅正舒展着翅膀，在浅滩上梳理羽毛、引颈鸣叫，将原本单调的冬日湿地染成了流动的银缎。这是老周连续7年记录天鹅越冬以来，观测到的最大种群数量。从最初的几十只到如今的千余只，从“偶尔路过”到“安心越冬”，这些优雅的候鸟用翅膀投票，书写着郑州黄河滩的生态变迁；而老周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7本记录，则是这场人与自然双向奔赴最温暖的注脚。

一、黄河之畔的生态礼赞：千只天鹅越冬的背后密码

（一）从”荒滩”到”鸟滩”：郑州黄河滩的十年蝶变

要理解千只天鹅为何选择郑州黄河滩越冬，得先回溯这片土地的“前世今生”。作为黄河中下游的重要生态节点，郑州黄河滩曾长期面临“开发与保护”的矛盾：上世纪90年代至2010年前后，滩区一度被开垦为农田、鱼塘，挖沙船轰鸣作业，湿地面积缩减近30%；垃圾堆积、水质恶化，连常见的野鸭都难觅踪迹。

转机始于2016年《湿地保护法》的出台与黄河流域生态保护战略的推进。郑州市启动黄河湿地修复工程：清退滩区违规建筑，恢复自然水域；禁止挖沙、放牧，种植芦苇、香蒲等本土湿地植物；建立生态监测站，定期检测水质、土壤与生物多样性。数据显示，2017年至今，郑州黄河湿地自然保护区水域面积增加了18%，湿地植被覆盖率从52%提升至79%，鱼类种群恢复至30余种——这恰好为天鹅提供了关键的“生存基底”。

（二）候鸟选择的”硬指标”：水域、食物与安全的三重考量

白天鹅对越冬地的挑剔远超常人想象。它们需要“深不过膝、浅可觅食”的水域——过深的河流难以触及底栖生物，过浅的滩涂又易结冰；需要充足的食物——每只天鹅每天需消耗3-4公斤水草、藻类或小型鱼虾；更需要绝对的安全——人类活动半径需保持在200米以外，噪音、强光都会引发应激反应。

郑州黄河滩的改变，精准满足了这些需求。如今的核心越冬区，浅滩与深水区呈网格状分布，冬季水位稳定在30-50厘米；芦苇荡形成天然屏障，既遮挡了人类视线，又为天鹅提供了躲避天敌的“庇护所”；通过生态调控，滩区的苦草、眼子菜等水生植物覆盖率达65%，鱼类密度是修复前的2.3倍。老周记得，2017年他第一次记录到天鹅时，只有37只，且停留仅20天便匆匆南飞；而2023年，这些“客人”11月初就已抵达，截至1月中旬仍未离开，“它们在滩涂里优哉游哉，连翅膀都懒得扑棱，明显是把这儿当‘家’了”。

二、老周的”天鹅日记”：7年守护的日常与坚持

（一）从”看滩人”到”护鸟人”：老周的身份转变

老周本名周铁山，土生土长的黄河滩人。年轻时，他是滩区的“看滩人”——主要任务是防止村民偷伐芦苇、私占滩地。2016年湿地修复后，保护区管理站招聘专职护鸟员，老周凭借对滩区的熟悉和一股子“认死理”的劲儿，成了首批入选者。

身份转变的背后，是认知的重构。最初，老周觉得“护鸟”不过是“别让人吓着鸟”，直到2017年冬天遇到第一群天鹅。“那天我巡到南滩，远远看见白影晃动，用望远镜一瞧，嚯！那脖子比鹅还长，羽毛白得发亮——后来才知道是大天鹅。”为了弄清楚这些“贵客”的习性，老周翻遍了《中国鸟类志》，跟着保护区专家学辨认鸟种、测水温、记天气，笔记本上的字迹从歪歪扭扭的“天鹅来了”，逐渐变成“11月15日，晴，水温8℃，天鹅37只，集群活动，无幼鸟”“12月2日，阴，北风3级，天鹅增至52只，观测到2只亚成体”。

（二）每天12小时的”必修课”：观测、记录与守护

如今的老周，日程表比上班族还规律：清晨6点起床，带着望远镜、笔记本、保温杯和馒头咸菜出门；上午沿滩区东、中、西三条路线巡查，记录天鹅数量、活动区域、是否有受伤个体；中午在简易观测棚吃口热饭，用红外相机补拍夜间活动；下午重点排查垂钓者、无人机爱好者等潜在干扰源；傍晚再次统计数量，确认无误后才回家。

这些看似重复的工作，每一项都暗藏“技术含量”。比如统计数量，老周总结出“分群计数法”——天鹅群常分3-5只为小群，10-20只为大群，先数大群数量再算小群，误差能控制在5%以内；记录活动时，他会区分“理羽（梳理羽毛）”“警戒（头颈高举）”“觅食（将头扎入水中）”等不同状态，“要是天鹅总在警戒，说明附近有干扰；要是觅食时间变长，那这片水域的食物肯定充足”。7年间，他的笔记本写满了7本，累计记录数据2.3万条，连保护区专家都感慨：“老周的记录比仪器还‘活’，能看出天鹅的‘情绪’。”

（三）那些刻进日记本的”特殊时刻”：受伤天鹅的救赎与重逢

在老周的笔记本里，除了枯燥的数字，更多是有温度的故事。2019年1月，他在北滩发现一只右翅下垂的天鹅，翅膀上还插着半截鱼钩。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