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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对劳动力迁移决策的经济影响——基于Tiebout“用脚投票”模型在学区房市场应用

一、摘要与关键词

摘要：

教育资源的空间配置对劳动力迁移决策的影响是城市经济学和教育经济学的核心议题。传统研究多聚焦于就业机会和工资差异，而忽视了公共服务均等化在个体决策中的权重。本研究旨在借鉴蒂布特（Tiebout）的“用脚投票”模型，系统性地构建并实证检验教育质量（尤其是通过“学区房”市场外化）对劳动力迁移决策的经济影响机制。研究采用跨城市面板数据和微观家庭调查数据，构建了包含教育质量、房价溢价和劳动力净迁移率的多层线性回归模型。核心发现表明，教育质量对劳动力迁移的驱动力显著，且这种驱动力通过学区房溢价被市场有效定价。高质量教育不仅能吸引高人力资本家庭的迁入，形成人力资本的集聚效应，而且教育质量的溢价是家庭在进行“公共服务—税负”权衡后理性选择的结果。该溢价反映了家庭为获取优质教育服务所愿意支付的隐性税收或公共服务资本化价值。研究结论认为，在教育资源不均的背景下，教育质量已成为影响城市间人才竞争、劳动力空间再配置的关键经济变量。优化教育资源的区域均衡配置，不仅是教育公平的诉求，更是提升城市整体经济活力和竞争力的核心战略。

关键词：劳动力迁移；教育质量；学区房；蒂布特模型；用脚投票；城市经济学

二、引言

劳动力迁移是现代城市发展和经济增长的生命线。它通过优化人力资本在空间上的配置，实现资源的有效利用和区域经济的专业化分工。传统的经济学理论，无论是推拉理论还是新古典迁移模型，都将迁移决策的核心驱动力归结为劳动力市场的预期收益差异，即工资水平、就业机会和生活成本等因素的权衡。然而，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和家庭收入水平的提高，特别是对于拥有子女的家庭而言，迁移决策的影响因素已不再局限于个体劳动力的工资收益，公共服务供给质量，尤其是优质教育资源的可及性，在家庭决策中的权重日益增加。

蒂布特（Tiebout）在1956年提出的“用脚投票”模型，为理解公共服务对迁移决策的影响提供了经典的理论框架。该模型的核心观点是，在存在多个提供不同公共服务组合和税收水平的地方政府时，居民会通过迁徙，选择最符合自身偏好和需求的地方，从而在缺乏传统市场竞争的公共产品领域，实现了类似市场竞争的效率。在中国的城市化进程中，优质教育资源，尤其是中小学教育的质量，已成为城市公共服务中最稀缺、最具吸引力的要素之一。

这种对优质教育资源的强烈偏好，在中国独特的户籍制度和就近入学政策的背景下，集中体现在“学区房”的现象上。学区房的高溢价，不仅是房地产市场的局部扭曲，更是家庭为了获取优质公共教育服务所愿意支付的隐性成本，是优质公共服务价值在房地产市场上的资本化表现。这种溢价，不仅反映了家庭对子女教育的投资预期，也构成了家庭迁移决策中的一项重大经济核算。教育质量高低，已不再是简单的教育问题，而演变为一个影响人才流向、城市竞争力、区域经济发展的重大经济学问题。

因此，本研究的核心问题是：如何运用蒂布特“用脚投票”模型和学区房市场这一独特的现象，系统性地解构教育质量对劳动力迁移决策的经济影响机制？具体而言，本研究旨在：第一，实证检验城市教育质量（通过学区房溢价外化）与劳动力净迁移率之间的关联强度。第二，深入剖析学区房溢价作为家庭为公共服务支付的“价格”，其内在的经济学含义和形成机制。第三，探讨教育质量对不同人力资本结构家庭的差异化吸引效应，揭示其在城市间人才集聚中的作用。本研究的最终目标，是为城市管理者在进行教育资源配置、制定人才引进和房地产调控政策时，提供一个基于经济学原理和实证数据的科学决策框架。

三、文献综述

教育质量、劳动力迁移与公共服务资本化是城市经济学和教育经济学交叉研究的核心议题。现有文献主要在三个层面展开：对迁移决策驱动因素的传统认知、蒂布特模型的应用与拓展，以及教育质量的经济回报与溢价现象。

（一）劳动力迁移驱动因素的拓展

传统的劳动力迁移研究主要基于推拉理论，强调工资水平、就业机会、产业结构等经济因素。然而，随着研究的深入，学者们开始将生活质量和公共服务纳入迁移决策模型。公共服务，特别是医疗、交通和教育，被视为影响家庭效用和生活质量的关键非经济因素。在所有公共服务中，教育对家庭迁移决策的影响尤为显著，因为教育投资具有高收益、高成本、长期性和不可逆性的特点，尤其对于有子女的家庭，教育质量是其进行跨区域迁移的“刚性约束”之一。近年来，文献开始关注“人力资本追踪”现象，即高学历、高技能人才不仅被高工资吸引，也倾向于聚集在拥有优质教育和文化资源的城市，这暗示了教育与人力资本的集聚之间存在双向强化关系。

（二）蒂布特模型与公共服务资本化

蒂布特在1956年提出的“用脚投票”模型，为理解居民对公共产品的需求提供了一个非市场化的解决方案。该模型假设居民具有流动性，并会根据地方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