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推尊曲体与古代戏曲的文体建构.pdfVIP

试论推尊曲体与古代戏 曲的文体建构 试论推尊 曲体与古代戏 曲的文体建构 程华平 (华东师范大学 中文系，上海 200062) 摘 要：明清曲论家主要从两个方面推尊曲体，一是从分析戏曲载道、教化效果入手，强调 戏曲较其它文体难以企及的优势；二是通过对戏曲文体特点的探讨，强调戏曲与以诗词为代表 的正统文学之间的血缘关系。为推尊曲体，戏曲家在取材时多选择忠孝节义之类的内容，表达 文人的社会责任感，抒发文人情志。同时，重曲轻戏创作观念的形成、对史传叙事艺术的借重、 雅正中和的审美追求和舞台演出功能的缺失，这些戏曲文体特点的形成，都与曲论家推尊曲体 意识有关。 关键词 ：推尊 曲体 戏 曲 文体 特点 作为一种源远流长的古代艺术，我国古代戏曲经历了 其一，通俗易懂 ，生动形象，为百姓所喜闻乐见。明初 由市井勾栏转移到文人案头、由音乐本位发展到文学本 重臣、戏曲家邱溶就认为，经书、诗文虽然也可 “劝化世人， 位、由俗文学衍化为雅文学的过程。促成这种演变过程的 使他个个都尽五伦的道理”，但 占人 口绝大多数的不识字 因素固然很多，但古代戏曲家的推尊曲体意识在其中所起 的百姓接触不到，更没有能力去阅读与理解，不起什么作 作用是至关重要的。从某种意义上讲，戏曲发展的历史， 用。“若是今世南北歌曲，虽是街市子弟，田里农人 ，人人 既是推尊戏曲的历史，也是戏曲文体不断建构与演变的历 都晓得唱念 ，其在今 日亦如古诗之在古时，其言语既易知， 史。因此，探讨推尊曲体与戏曲文体发展演变之关系，有 其感人尤易入。”⑨清人傅五峰也指出：“尝慨伦常义贞之 助于我们对古代戏曲创作特点与戏 曲理论观念的认识与 事，载在诗歌，传诸史册，文人学士虽 日为讲诵，而颛蒙之 理解。需要说明的是，本文所言之 “曲”，主要指戏 曲，即元 启迪，未能家至户喻之也。一经优孟登场，声情人 目，愚夫 明清时期的杂剧与传奇。 愚妇辄为感激涕零，喜谈乐道。声乐之足以动人观感者， 何其捷而易哉 !”④许多曲论家意识到，相对于经书史传和 业 已雅化的诗词歌赋而言，戏 曲起源于民间，不仅直 白易 懂 ，生动活泼，而且深受大众喜爱，观众可以在享受戏曲之 我国占代戏曲孕育于民间，戏 曲家门第卑微 ，职位不 “美”的同时，能于不知不觉间受到潜移默化的熏陶，其效 振，创作戏曲非有藏之名山、传之后代之意，大致不会有推 果是经书诗文所不及的。 尊曲体意识。元末夏庭芝曾提出戏曲可以 “厚人伦，美教 其二，投其所好，因势利导，顺应观众的接受心理。许 化”①，从伦理教化的角度来推崇戏曲，但在当时无多嗣 多曲论家进一步认识到，人们往往对一本正经的说教心存 响。真正标举教化而产生深远影响的则是高则诚。《琵琶 逆反，更对板脸教化十分反感。如果利用戏 曲，则顺其所 记》高度的艺术成就，特别是朱元璋将其与 “五经四书”相 好 ，可以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正宗特以庄语之人人也甚 提并论，使高则诚 “不关风化体，纵好也徒然”的创作主张 逆 ，故顺所悦 ，从旁喻曲，晓其褒美刺恶，种种留人心而传 产生了广泛而深远影响②。对明代思想界影响极大的王 后世者。”⑨明代陈洪绶也意识到只有洞悉观众心理 ，才能 阳明与李贽等人对戏 曲载道、辅佐教化功能的强调，更是 最大限度地发挥戏曲的作用：“今有人焉 ，聚徒讲学，庄言 得到了其后戏曲家的广泛响应，占代戏曲家动辄声言 “教 正论，禁民为非，人无不笑且诋也。伶人献俳，喜叹悲啼， 化”、“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