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述墨新论.pdfVIP

《学术界》(月刊) 总第 160期 ，2011．9 ACADEMICS No．9Sep．201l 《史记》述墨新论 $] o 徐 华 (安徽大学 社会与政治学院，安徽 合肥 230039) [摘 要]现有 《史记 ·孟子苟卿列传》关于墨子的记述存在诸多疑点，其中最突出 的当属不提 “兼爱”，原因可能有三种 ，一是司马迁认为 自己所掌握的材料尚不充分而慎 语阙言；二是主、客观方面的多重因素导致有所隐没；三是流传过程中的人为删削使然。 [关键词]史记；孟子苟卿列传；墨子 在 《史记》中，有关墨子的载述见于 《孟子苟卿列传》，共计24字：“盖墨翟， 宋之大夫，善守御，为节用。或 日并孔子时，或 日在其后”。…梁启超先生谓此 “枯渴极矣”， 所言不虚。郑杰文先生在其所著 《中国墨学通史》里推测，所以 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可能是因为文字 “佚失”的缘故，指出：“我们今天看到的 《史 记 ·孟子苟卿列传》中的墨子传记，应是残篇而不是原貌”。 从郑先生就此所 进行的论证来看，条分缕析，给人以很大的启发，但 问题在于，这段文字不仅见于 今本 《史记》，也同样见诸于著名的 《史记》“三家注”，即刘宋裴胭的 《史记集 解》、唐司马贞的 《史记索隐》和唐张守节的 《史记正义》里，而且完全一致，既然 此处存在着如此明显的缺断，为何精研 《史记》的这三大家对此却只字不提、丝 毫没有涉及呢?此外，倘若该处所见，真的是残篇而非原貌，那么，造成其文字 “佚失”的原因又是什么，是在传承的过程里，因战火、动乱而导致的 “自然流 失”，还是人为删削所致?笔者认为，实际情形比我们想象的可能要复杂得多， 隐含于 《史记 ·孟子苟卿列传》中有关墨子的这段记载背后的层层疑云仍远没 作者简介：徐华 (1971一)，安徽大学社会与政治学院副院长 、副教授、历史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中 国社会思想史。 [十]本论文受安徽大学博士科研启动经费资助(项 目编号。 一 184 — 《史记》述墨新论 有散去，也正因为此，本文试对此略做一初步的梳理。 一 、 今本 《史记 ·孟子荀卿列传》的疑点 首先，《孟子苟卿列传》存在着明显的文不对题的现象。乍看篇题，给人的 印象是本篇的主角当为孟子与苟子二人，如 《老子韩非列传》，但事实却并非如 此。就在记载墨子的这段文字之前，还有一句话：“自如孟子至于吁子，世多有 其书，故不论其传云”， 言下之意，在后面有关墨子的叙述中，将既论其 “传”， 又论其 “云”，照理说，篇幅应该不小。况且，根据梁启超先生的分类方法，此篇 属合传，“一人为主，旁人附录”，5‘然纵考其中所涉各人，大多以齐、赵为基线， 与孟、荀之间关系也称得上密切，即便没有太大关系的，亦以“世多有其书”作为 共同特点而加以统合，惟独墨子例外，自成一式。孟、苟可谓先秦儒家之领袖，但 墨家在先秦与儒并称 “显学”，孟子甚至有其言 “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杨，则 归墨” 的慨叹，影响亦算不小，墨子又是其鼻祖，不做单传也就罢了，既然合在 一 起加以撰述，却为何连篇题都没有反映呢? 其次，《太史公 自序》云：“猎儒墨之遗文，明礼义之统纪，绝惠王利端，列往 世兴衰，作 《孟子苟卿列传》第十四”， 这段话，叙述了司马迁作此篇的动机和 目的，可视为题引之属，然细考之，则令人狐疑不已。不仅同样地与篇题相抵牾， 既将 “墨”与 “儒”共举 ，“儒”录二家，“墨”却竞连篇题都未人；而且，其写法与它 篇相比，亦显特异。述 《管晏列传》：“晏子俭矣，夷吾则奢；齐桓以霸，景公以治。 作 《管晏列传》第二”，l8述 《老子韩非列传》：“李耳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