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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史研究 第 6期 2008年 12月 素质教育的回顾与反思 陈金芳 [摘 要] 素质教育是促进人的素质全面发展的教育，是落实以人为本的科学发展观、贯彻党的教育方针 的集中体现。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以来，我国提倡素质教育已二十多年，并在一些关键问题上取得了较大 成效。但由于诸多缘故，至今素质教育仍然步履艰难，其根本原因就在于教育系统内外均存在 尚未消除的体制 性障碍。体制保障是推进素质教育的关键。 [关键词] 素质教育；体制性障碍 [作者简介] 陈金芳，中央教育科学研究所教育理论研究中心副研究员、博士 (北京 100088) 在改革开放的三十年里，素质教育的提出与实 教育工作会议。邓小平同志在会议上指出：“我们国 施不仅是教育领域发生的一件大事，也是对社会生 家，国力的强弱，经济发展后劲的大小，越来越取决 活具有影响力的一件大事。什么是素质教育?为什 于劳动者 的素质，取决于知识分子的数量和质 么要提出素质教育?至今素质教育为什么步履艰 量 。”①这是一个振聋发聩的声音 !同年 5月，党中 难?我们有必要对这些 问题进行总结和反思，以利 央颁布了 《中共中央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根 于素质教育进一步推进与展开。 据教育 “三个面向”的需要，进行制度变革 。从此，人 一 、 素质教育的提出 们开始认真思考国民素质与国运兴衰、国民素质与 无论古今 中外，教育的本质或宗 旨都在于培养 教育改革的问题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应试教 人的素质。只不过对于培养什么人、培养什么素质 育”的诸多弊端开始显露，片面追求升学率和严重危 及其培养方法在观点和行动上存在一定差别甚至大 害学生的身心健康是其基本特征。由此在全国范围 相径庭。建国后党的教育方针的本来之义就是素质 内产生了关于素质教育的大讨论。据 CNKI(中国 教育，但在实际教育工作中，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 知识基础设施工程)数据库提供的数据显示，自 由于一些缘故，教育事业中出现了一些弊端，导致党 1985年至 1999年，全国重要报刊发表了 14，048篇 的教育方针得不到真正落实，这些弊端愈演愈烈，形 文章讨论素质教育问题 。 成了一种不正常的教育模式，人们称之为 “应试教 1986年 4月，六届全 国人大四次会议通过的 育”。 《中华人民共和国义务教育法》(以下简称 《义务教育 “应试教育”并非没有培养人的素质，但它急功 法》)规定：“义务教育必经贯彻 国家的教育方针，努 近利地把教育局限于智育，又把智育等同于 “分数” 力提高教育质量，使儿童、少年在品德、体质等方面 与 “升学”。本来，考试是检验学生的学习成效与水 全面发展，为提高全民族的素质，培养有理想、有道 平的一种手段，升学是国家选拔人才的有效途径，结 德、有文化、有纪律的社会主义建设人才奠定基础。” 果它们变成了学生学习的唯一 目的，背离了党的教 1990年，在沈阳召开的全国城市教育综合改革 育方针，培养出一些有才无德甚至高分低能的人。 实验工作会议上，国家教委决策层领导完整地提出 素质教育的提出正是源于人们对于人的素质与 “应 了素质教育概念。 试教育”现象的思考，并非引经据典而来，而是缘起 1993年是素质教育理论形成过程中的标志性 于教育实践，带有明显的纠偏性质 (纠正 “片追”现 年份。这年 2月，中共 中央、国务院颁布了 《中国教 象)，是一个本土化的历史范畴。 育改革和发展纲要》(以下简称 《纲要》)，这是一个承 1985年，中央召开了改革开放后的第一次全国 上启下的纲领性文件。《纲要》吸收了前一个时期基 * 本文为全国教育科学 “十五”规划教育部重点课题 “中小学实施素质教育的体制性障碍及对策研究”成果之一，课题 批准号：DHA050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