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名作品个人化意象十解.pdfVIP

废 名 作 品 个 人 化 意 象 十 解 山东师范大学教育系 孙 昕 废名的 《桥》是一部心象小说，在这部小说中，废名 营造与组织了大量的意念与 心象， 是一部 “存乎意象间”的作品( 《天井》) 。而且，有相当多的意象充满了个人化的特征。因此， 初读颇觉晦涩 。但晦涩并不应只是一个负面词汇 ，一部晦涩 的作 品其实更可能是以简约 的语言蕴含复义和多重美感的文本 。 《桥》中的心象可以看作是废名在创造性的自由联想中生成的一个个拟想性的情 景，其 中心的维度强调的是废名营造的意象和情景。大都具有意念、联想 、幻想、观念 的倾 向，因而不是现实化的，而是拟想性 的。废名擅长于在意念闪动中点化一个个具体而想象 的情景，它是意念与联 想的产物，存在 于作者与人物的意念和想象中，具虚拟性，但 它同时 又是具象性的意境，既有心 的维度又有象的维度，是心与象的水乳交融，也就是刘西谓所 称 “具体的想象”① ．周作人所谓的 “所梦想的环境的写象”@ 废名个人化意象的营造主要使用了以下方法 ： 一 日转义。在意象 的既有意义外赋予新奇的别意 ，乍读缺乏公共性和通约性 ，仔细玩 味却韵味隽永： “映山红 围了她们 的笑 ．挡住她们 的脚 。两个古怪字样冲上琴子 的唇边——下雨!大 概是关于花上太阳之胜没有动词。不容思索之间未造成功而忘记 了。”( 《花红山》) 在琴子看来 ，花上太阳之胜的情状 是没有动词来形容的，只好暂时借用了 “下 雨”。下 雨与 “花上太 阳之胜”是否具有 内在的相似性呢?废名不去管它。也许 只是一闪念间，花上 的太阳之胜的灿烂与下雨时畅快淋漓瞬时有了沟通 ．于是有了这一种个人化的意象的 产生。 二曰复活。废名的个人化意象有 “化腐朽为神奇”的本领，他常常将古典文学所惯用 的比喻激活．在个人化的语境中增添新的笔墨趣 味： “春女思。” 琴子也低眼看他。微笑而这一句。 “你这是哪里来的一句话?我不 晓得。我只晓得有女怀春 。” “你总是乱七八糟的! ” “不是的。——我是一 口把话 说出来了。这句话 我总是照我 自己的注解。” “你的注解怎么样?” “我总是断章取义，把春字当了这个春天，与秋天冬天相对，怀是所以怀抱之。”( 《花 红 山》) 看似文字游戏，又别有一番情趣在 里面，怀抱春天的天真纯洁。自然和谐，又 是一幅怎 样美妙的图画呀!细竹 自己的注解与断章取义反映了废名重新激活传统语言的刻意追 求。在 《以往的诗文学与新诗 》一文 中废名认为 “使死 的或者背景的隐喻复生是诗人的艺 术中不可缺少的部分。”⑦废名在激活古典文本 中程式化了的隐喻的同时，也就突破了对 语言传统的惯常记忆 ，使古典词语在新的意境中复活 。 三 日移植。废名对古诗 的运用 ，对典故的运用，也是往往经过了 自己的个人化改造 ， 把古典意境纳入了 自己的语境之中： “北方骆驼成群．同我们这里的牛一样多。” 这是一句话 。只替他画了一只骆驼的轮廓。青青河畔草 ，骆驼大踏步走，小林远远地 站着仰望不 已。f 《树 》) 一句 “青青河 畔草”被纳入 小林的想象情景 中去与 “骆驼大踏步走 ”的组合中获得 了 废名 的个人性。 《桥》中不断表现 出废名对古典诗歌 的充满个人情趣 的领悟 。如 “我是梦 中传彩笔．欲书花叶寄朝云” “你想 ．红花绿叶其实在夜里都布置好 了——朝云一刹那看 见。”夜里布置好了的红花绿 叶似迫不及待 ，隆重而典雅的盼望与朝云相见 ，而相见的一 刹那 ．又该是多么的胜却人 间无数的辉煌景致呀! 四曰望文生义。废名小说在语言上惯用情文相生的手法 ，意象的瞬间闪动甚至可以 由几个字而引向无穷。如 《碑》中老和尚提到 “放马场”三个字的地名： “一提到这三个字， 143 它唤起了一匹又一匹的 白马 。”完全是从文字到想象， 他微笑着想画一幅画 。等细竹醒来给她看。她能够 所造之境 由鲜活灵动．毫无造作痕迹。而细竹的一句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