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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谦益与袁中道的交游考 杨 连 民 (聊城大学文学院) 以25岁钱氏中举后与袁氏认识算，也有16年的时问交往。但是考察 钱谦益与袁中道之间的交游，我们会遇到与考察钱谦益与汤显祖交往 时相同的不利因素，因为钱谦益现在所存的作品都是他三十七、八岁以 后的，现存钱氏最早的诗集为《还朝诗集》，始于泰昌元年九月，其中虽 录存了万历四十二年以后的几首诗作，但都与袁中道毫无关系，对于考 察二人之间的交往没有参考意义。据袁中道作品可以看出，二人的书 信往来相当频繁，在袁中道现存的集子里尚有7封写给钱谦益的信。 钱氏的作品中也有一些记载他与袁氏交往的片言只语，下面笔者即依 据这七封信及其它相关的内容来考证钱谦益与袁中道的交往。 先来看袁中道集中所存7封写给钱谦益的信，它们分别是： (1)《寄钱受之太史》，写于万历三十九年，送信人是怡山和尚。此 时袁中道正沉浸于丧兄之痛中，伤心过度，身患吐血之疾，不得已于山 中听泉观水，身心稍缓，又值父亲重病，不能持家务，不得已返初服，料 理家务，又经历兄弟各房分家析居，心情极不好，参见《游居柿录》卷六。 (2)《答钱受之》，写于前一封信之后，当为万历四十年三月八Et以 前，送信人为大云和尚。信中谈及钱谦益起复之事，希望自己到京中参 加考试时能相晤面：“今年不知何月起复到长安，此一番聚首，于举业文 钱谦益与袁中道的交游考·457· 字外，当更有商量处。”(!) (3)《答钱受之》，写于前封信之后，应为万历四十年三月八日后， 其父亲死于此年三月八日，信中谈到“弟今岁秒春，遭家严之变。”又谈 到造舟之事：“造得一小舟，当以明正涉江，直走吴越。”②关于此舟袁中 道在《游居柿录》卷七万历四十年壬子岁的日记中写道：“还公安，念津 市所制新舟下吴越者尚未完，恐造作不中程，自往视之。”③送来钱谦益 书信的是华山僧，送信给钱谦益的人则仍是大云和尚。 (4)《答钱受之太史》，应该亦写于万历四十年丧父之后在家守制 之时，此时袁中道因伤亲之病未愈，每天与药为伴，因身体欠佳与丧父 守制不能参加万历四十一年的进士考试，内忧外患，心情亦极不好。这 次送信应该是带钱谦益书信来的那个“吴中开士”。 上述四封信都收入《珂雪斋近集》，这个集子是袁中道自己选的诗 文及尺牍，始于万历四十二年，于万历四十六年重阳日方竣工，他在日 记中说：“《珂雪斋近集》已刻成，凡二十四卷，刻工颇精。自念雁过一 唳，已毕吾事，此后任意挥洒可也，因取酒落之。”④因为这些全部是复 信，想必钱谦益定先有写给他的来信，不过这些信没有保存下来罢了。 从万历三十九年始至万历四十一年止，我们能看到的袁中道自己节选 的他写给钱谦益的信就有这样四封之多，在那时交通极其不便、楚吴相 去千里之遥的条件下，这样的次数也算是相当频繁的了。单从这个频 率上看，二人之间的关系绝非一般意义上的朋友关系，袁中道还特意为 访吴越造了小舟，虽然说访吴越不全是为了钱谦益，但去会钱氏肯定也 是主要的内容之一，因此中道在信中屡屡提到怕钱氏起复人都而不能 把臂一见为憾。 再从这些信的内容也可以看出二人的深厚友谊来，这些信都是袁 中道在落第、失兄、丧父等不幸的打击下写的，述苦言病，字字带泪，真 o《珂雪斋近集》第176页，袁中道著，中央书店1836年版。 ②《珂雪斋近集》第177页。 ③《珂雪斋集》第1268页，袁中道著，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版。 ④《珂雪斋集》第1413页。 ·458·谁是诗中疏凿手 正体现了他的信口信手、性灵独抒的特色。另一方面正好说明了钱谦 益对袁中道的关心。袁中道信中写道：“故人书断绝已久，惟受之不忘， 我且作长语相反复，此谊岂可易得已”；又“京华一别之后，得一奉手教， 不啻晤言，复见尊稿序中，谆敦谆齿及于弟。知兄之不忘弟也”。信中 虽不无虚词饰语，但从字里行间我们仍可以感N-人之间的深隋厚谊， 不同寻常。 袁中道另有三封信收存在《珂雪斋集》中，写于万历四十四年，其时 袁中道已考中了进士，在京候选，这三封信有一次是钱谦益的学生瞿式 耜捎去的，一次是由孙汉卿转达的。这三封信分别是： (5)《寄钱受之》，瞿起田捎传，文中有“因起田归，草字寄，不尽 吐”，瞿起田为钱谦益的学生，袁中道同榜进士，是年选知县，过吴地，钱 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