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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布尼茨的中国人观论要 　　[摘要] 　　莱布尼茨的中国人观主要表现为三方面：其一，基于对“理”与“天”的崇拜，形成精神生活的自然神信仰；其二，基于对自然神的信仰，形成社会生活的伦理本位，具体展现为一种整体主义与和平主义的价值取向；其三，基于经验主义的思维方式，形成古胜于今的历史观、“天人合一’’的自然观、经世致用的科技价值观、关注道德修养和幸福的人生观等。莱布尼茨的中国人观肇始了18世纪西方思想界的“颂华”潮。 　　[关键词] 莱布尼茨 自然神 伦理本位经验主义 　　（中图分类号] B82-0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1539（2013）02-0078-06 　　作为西方思想界最早关注中国的哲人，莱布尼茨（G·w.Leibniz）从自然神论出发，在阐析中国传统儒学中“天”、“理”等概念的基础上，论述了中国人的信仰维度、伦理本位的价值取向及由此形成的国民性格。他站在唯理论的立场，指出了中国人经验主义思维之利弊。其中国人观对18世纪的“颂华派”（Sinophilie）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本文即对此略述管见，以达抛砖引玉之效。 　　一、“理”与“天”的信仰 　　17世纪末，西方中国热从传教士群体逐渐传入思想界。与传教士一样，中国人的信仰问题仍为学者争论的焦点，他们以是否信仰神和唯一的神作为评判中国人精神高下的根本标准。在阐析《论语》、《中庸》及《性理大全》等经典的基础上，莱布尼茨断言古代中国人是自然神的信仰者。 　　他认为，中国的儒教始终贯穿着一个“理”的概念。西方关于中国哲学中“理”的争论集中在其究竟是精神实体还是原始物质的问题上。在驳斥龙华民（Nicolas Longbardi）等人的“物质观”的过程中，莱布尼茨阐明了自己的见解：“要判断中国人是否承认精神实体，就特别应当考虑他们‘理’的规范，它是其他事物的第一推动者和理由，我认为它和我们的恶神的概念是一致的。”这样，莱布尼茨就把中国哲学中的“理”视为宇宙的“第一原理”和万物的“第一推动者”，类似于他的“至高单子”，是等同于“灵魂”一样的精神实体。在这一普遍的精神实体之外再也没有比它更伟大的东西能够成为万物的根据。进而，他又把“理”阐释为“万物的秩序”，指出“万物之间的秩序来自万物和它们的共同本原的关系”。这种秩序不仅包括自然的秩序，还包括社会的秩序，“理”是“道德、礼仪、精神的自然之理”，中国的法令、礼仪是“理”的具体表现。从“理”中产生了中国人的五个主要美德——仁、义、礼、智、信。从“理”中产生了“气”，它是组成万物的质料，是理的工具，“理”寓于“气”中。人性及所有事物的本质都由“理”和“气”组成。人性中有“理”有“气”，就“理”而言，人性是“理”的一部分，是善的；就“气”而言，人性又被“气”或“物质”所蔽。所以中国人的使命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追求关于“理”的认识，按照天性生活。这一认识是道德性的，因此导致了道德的完善。同时，莱布尼茨论证道，既然中国人称“理”为“太一”或“太极”，“太极”是“达到完满无缺的最后极限”，那么，“理”在本质上就是最完美、最完善的。 　　除了“理”，莱布尼茨强调儒学中还有关于“天”的概念。在中国典籍中，“天”具有多重含义，但莱布尼茨坚持认为，不能按物理之天的层面去确定“天”对于中国人的意义，而应按照“至上神”的层面去审视它。因此，“天”就被他视为西方基督教“Good”的委婉表达。中国人关于“天”的诸多伟大、美好的话全部与基督教教义中的上帝相符合。在“天”与其他万物的关系上，莱布尼茨认为：一方面，“天”代表一个永恒的实体和万物的灵魂，存在于每个事物之中，万事万物都拥有这个灵魂；另一方面，“天”创生了万物，世间万物都依照“天”的原则有规律地运行。而且作为至上神，“天”能够赏善罚恶。以“天”为信仰的中国人能够竭力避恶从善、修德养性，既是为了避免玷污“天”的德能和这个至高的存在，更因惧怕“天”的惩罚，所以“天”即中国人的“上帝”。这种来自中国儒学的对“天”的崇拜深化于中国人的道德意识中，成为中国人的基本宗教信仰，在中国人的价值体系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理”与“天”都具有的至上性与绝对性使得莱布尼茨必须回答“理”与“天”之间的逻辑关系。对此，他认为，中国的儒学将“天”与“理”视为同一，在本质上都意指“世界理性”或“有智慧的意志”，都表示一种精神性的东西，是万物产生的根据。同时，“天”具有“理”的本质，对“天”的服从和尊崇就是对“理”的尊崇，反之亦然。“因此，古代的中国人信仰理和天，赋予理和天以各种各样的完美的特征，以致天下再也不可能有更为完善的东西，它是至高无上的力量，是至高无上的公正，是至高无上的纯洁。它是至高无上的精神，至高无上和不可感知的。这就说明了一切，即中国人的‘理’就是基督徒的‘上帝’。”莱布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