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文化比较模式与先验哲学框架——牟宗三儒家“新外王学”建构的理路及曲折.pdfVIP

第49卷 第6期 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 Vo1．49 No．6 2009年 11月 JilinUniversityJournalSocialSciencesEdition Nov．，2009 口探索当代中国哲学的道路：儒学研究 中西文化比较模式与先验哲学框架 牟宗三儒家 “新外王学建构的理路及曲折 宋 宽锋 [摘 要]牟宗三的儒家 “新外王学”理论建构，同时依赖 中西文化比较模式与先验哲学框架。在 其理论展开过程中，这两种理论分析框架之间既循环互证又相互转换，但两种理论分析框架之fq难 以避免的相互矛盾和捍格难通，使其致思理路极尽曲折而又难以 自圆其说。在对其儒家 “新外王 学”的前后三次 “理论综述”中，为了化解 中西文化比较模式与先验哲学框架之间相互纠葛所gI 发的理论缺陷和逻辑混乱，理论展开的理路、角度和论点不断地被变换和修正，而在这种变换和修 正中，牟宗三的儒家 “新外王学”也通过理论的退却而走向自我终结。 [关键词]牟宗三；中西文化；先验哲学；儒家；新外王学 [基金项 目]陕西省社会科学基金项 目 (o7coo4z) [收稿 日期】2008—11—04 [作者简介】宋宽锋，陕西师范大学哲学系副教授，哲学博士。(西安 710062) 牟宗三的儒家 “新外王学”思想建构，历来被看作现代新儒家政治哲学探究的最高理论成 就。学界对这一理论建构的研究和讨论，一方面，多聚焦于 “良知 自我坎陷说”之质疑和反思； 另一方面，则大多致力于辨析在其儒家 “新外王学”理论建构中对中西哲学的 “误读”，甚至也 包括对儒家思想的 “误读”。但是， “良知 自我坎陷说”只是牟宗三儒家 “新外王学”思想探究 的理论成果，仅着眼于 “良知的自我坎陷”之是否可能和何以可能的追 问和质疑，既不能呈现 牟宗三儒家 “新外王学”理论建构的理路之曲折和 良苦用心，也难免 “外在批评”之嫌；至于 “误读”，当然更不能成为质疑和否定牟宗三的儒家 “新外王学”之理论意义的理由和根据，原 因很简单，在哲学家的理论建构中对以往思想系统的 “误读”，在中西哲学史上可谓比比皆是， 算不上什么新鲜事，甚或可以说有意无意的 “误读”常常是思想创发的前提和路径。因此，对 牟宗三儒家 “新外王学”思想建构的价值和意义的判断和考量之内在依据，就在于它是否能 自 圆其说而又言之成理。以下的分析和论述，首先致力于呈现和辨析其思想理路及其理论建构之曲 折，以便在此基础上，对牟宗三的儒家 “新外王学”思想建构之内在逻辑 自洽性和理论价值进 行考量。 牟宗三在 20世纪50年代所撰著的 《道德的理想主义》、 《历史哲学》和 《政道与治道》，是 其儒家 “新外王学”理论建构的系统论述。在三本 “新外王学名著”之中， 《历史哲学》是理 · 92 · 论的系统展开， 《政道与治道》是其进一步的系统化和修正完善，而 《道德的理想主义》则仅具 有边缘性的意义。 《历史哲学》的第三部之第二章 “综合的尽理之精神之历史文化的意义”，其 实是该书的理论总结和理论综述，《政道与治道》中的第三章 “理性之运用表现与架构表现”和 第八章 “理性之内容的表现与外延的表现”两文，实际上乃是回应、解答或化解 《历史哲学》 的理论总结部分的内在理论问题和理论困境的两次尝试性的理论重述。而 《历史哲学》的理论 总结部分的内在理论问题和理论困境，则是根源于在其论述理路中共存的先验哲学框架与中西文 化比较模式之间的相互纠葛和循环互证。这两种理论思考框架的共存及其相互纠葛，在 《历史 哲学》第一版 “序言”中已经充分表现出来了。因此，我们以下先从 《历史哲学》第一版 “序 言”人手，再对牟宗三的儒家 “新外王学”的三次理论综述逐次进行分析。 在 《历史哲学》第一版 “序言”中，牟宗三说： “一哲学系统之完成，须将人性全部领域内 各种 先‘验原理 ’予以系统的陈述。自纯哲学言，人性中，心之活动，首先表现为 理‘解形 态’。依此，乃有理解之先验原理之显露。在此，逻辑、数学俱依先验主义，而有超越之安立。 而科学知识亦得以说明。其次，则表现为 实‘践形态’。依此，乃有实践之先验原理之显露。在 此， ‘内在道德性’之骨干一立，则道德形上学、美的欣趣，乃至综合形态之宗教意识，俱得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