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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绽开一朵莲 文 ／王璐琪 图／三脚小猫 水被风荡起圈圈涟漪，像是他的脸 ，密 密地布满了皱纹 。在我记忆中从没变过。 我跟着阿杰 ，顺着那条熟悉的水泥路 面，走至胡同最后一扇 门。 门上的老式锁安详地扣着 ，脚下两只 小小的石兽，头顶被人摸得多了，磨得光溜 他不是我家血亲，按辈分来算，他喊我 溜的。一树葱葱郁郁的迎春花探出墙外，花 小叔。那时候我刚读小学 ，身边围绕着一群 已落尽，只剩繁茂的枝 丫。除了门上的漆是 朝气蓬勃的少年，对这个五十多岁的老侄 新刷 的，一切如 旧。一晃十年过去 ，基本没 子实在不喜欢 。 有变动过。 父亲是高中教师，一周有六天在校教 “进来吧。”阿杰开了锁 ，门 “咿呀”一声 课 ，没时间收拾老辈人传下来的河塘。他就 推开了。 过来帮忙，带着一个十几岁的儿子，名叫阿 院子里幽香扑鼻，四只大水缸里开满 杰。父子俩都是水一样温厚的脾气，对人总 了深紫色的莲花，一朵朵漂浮在水面上 ，映 笑笑的．晒得黝黑的脸上闪着洁 白的牙齿， 衬着点点浮萍。我的脸倒映在水面上，被叶 显得十分憨厚。 子分割成好几块。 听父亲说，他人老实，之前跟人在外贩 “他去世后 ，没人打理，就撤去了一半 藕。被坑过，赔了钱灰溜溜回到老家，一直 水缸 ，剩下的这几个，我一周来整理一次。” 找不到活儿做，父亲同情他，让他来我家 阿杰拈去水面上的一片枯叶，对我笑着说 ， 住。 “现在看到这些花，就像看到他一样。” 他不肯与我们住在一个院子里，领着 26 盎T学ION选OFC。2014 儿子在河塘边盖了一处瓦房 ．周边 围了栅 泞，他走路甩泥．有一次把我的书包弄脏 栏 ．栅栏里种着蔬菜和一棵柿子树。他真的 了，我发了火 ，从那以后，他从来都是把书 是做农活的能手，没多久 ，河塘里开满了粉 包扛在肩膀上 。 白色的荷花 ，一到夏天荷花摇曳，清香四 有一回，老师在课堂上点名说我．“以 溢。从那以后 ，他不仅能吃饱 ，还时不时给 后别让你爸爸替你背书包 ．那么老的人家， 我们家里送蔬菜，送河塘里养的鱼 ，送的最 应该在家休息。” 多的，当然就是藕了。 全班 同学哄笑 。有几个跟我 比较熟的 他还是丢不了自己的老本行 ．每到藕 女孩子说 ：“那个是他的老侄子 !” 收获的季节 。他就大街小巷地串．挑着扁 如今想来并没什么。可那时候的我虚 担，挂着两只大筐 ，里面藏着水灵灵的藕和 荣心极强，当天放学，看到他立在人群中乐 莲蓬 。 呵呵的脸，就憋了一肚子的气。 有时放学撞见他，他格外高兴，用粗糙 我假装没看到他 ，低下头就往家走，他 的手从灰扑扑的筐里捧 出一朵紫色的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