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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撰索 论美国的中国史研究 给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的启示 胡娴 摘要：本文在整理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所取得的成果，吸收美国的中国史研究的研究方法及其 缺失的基础上，从强烈的问题意识、叙述方式的新颖等方面，探讨美国的中国史研究给中国现当代文学 研究带来的启示，以及如何在借鉴的同时避免其所带来的偏颇和陷阱。以期通过借鉴来提高中国现当 代文学研究的学科品格。 关键词：海外汉学；美国的中国史研究；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研究方法 2007年以来，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界开始对“汉学心 最主要的启发显然来自《万历十五年》。“拼盘式”的设想 态”进行反省，温儒敏教授《谈谈困扰现当代文学研究的几 来自《万历十五年》的整体框架，《万历十五年》正是通过七 个问题》④和陈平原教授《视野·心态·精神——如何与汉 个人物的拼盘传记，来展示1587年的整体精神；“手风琴 学家对话》②两文反响较大。两文针对部分学者以海外汉 式”设想来源于《万历十五年》各章的结构，《万历十五年》 学成果为“标准”的现象，在肯定海外汉学所特有的“优长” 的第一章《万历皇帝》其实并非仅写万历皇帝在1587年的 的同时，提醒学界要以“平等”心态面对海外汉学，取长补 事迹，而是从万历登基写起，体现了手风琴式的伸缩性；“大 短，注意研究的历史感和分寸感，以及研究本国文学所特有 文学”的观念与黄仁宇“大历史”这一概念在要求展示历史 的“情怀”。两文提及的海外汉学，主要指夏志清、丸山升 的多个侧面这一点上也是吻合的。同时，黄仁宇的大众取 等国外学者的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1980年代以来，国内 向也影响着该丛书的编写，洪子诚先生就提到：“本丛书的 的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颇受夏志清等人研究成果的刺激， 主编者曾指示作者，要写得生动活泼，生动，有较高的可读 在“师夷长技”的同时亦有人盲目追风，两文以此立论，针 性”。④该丛书从编写开始就给学界带来兴奋。钱理群先生 砭“学”弊，对后辈学人不无启示。笔者近年来颇为关注美 在1980年代未曾有一个多卷本《40年代文学史》的写作计 国的中国史研究，所学专业却是中国现当代文学，所以有意 划，后来失去热情，该丛书的策划重新点燃了他进入1940 无意地思考过二者之1司的关联。我们在反省海外中国现当 年代的激情，获得了他“这就是我所需要的文学史结构”@ 代文学研究对国内学界带来负面影响的同时，倒是可以看 的称赞。不仅钱先生有这种感觉，该丛书出版后也得到学 看美国的中国史研究能给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带来哪些 界普遍好评。孟繁华称该丛书“是突破文学史写作制度的 启示。 有益尝试”@；吴晓东评丛书之一的《1948：天地玄黄》，“颇 有点像小说或报告文学的写作，其叙述化的语境迅速地把 读者引入历史情境，使读者感同身受般的置身于一种过去 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界借鉴美国的中国史研究成果并 的现场之中”。④ 非没有先例。1990年代，谢冕、孟繁华两先生主编的《百年 中国文学总系》出版，此书共十一本，参与者大都是现当代 文学研究领域卓有成就的学者，严家炎、谢冕、钱理群、洪子 《百年中国文学总系》的编写是成功的，这说明借鉴美 诚等先生各写一卷。主编谢冕先生在1995年11月召开的 国的中国史研究成果，对于国内的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是 第一次编写会议上指出：“丛书主要是受《万历十五年》、 有启示意义的，当然，这需要我们打开视野，对美国的中国 《十九世纪文学主流》的启发，通过一个人物，一个时段的 史研究的特点有一个综合把握。 透视，来把握一个时代的整体精神，从而区别于传统的历史 美国学界的中国史研究相当兴盛，以中国近代史的研 著作。”④提出了“拼盘式”、“手风琴式”、“大文学观”等三 究成就最高，经过几代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