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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又可温疫治则思想刍议 彭 锦 (中国中医研究院基础理论研究所，北京100700) 吴又可，明末著名医家，以擅治温疫名世，所著《温疫论》二卷为我国第一部温病学专 著，在医学史上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具有很高的科学价值，它的问世，标志着温病学的渐 趋成熟，对温病学的发展产生了巨大影响，对于温疫的治疗，他提出“客邪贵乎早逐”的观 点，强调下法在温疫病中的应用，丰富和发展了中医学对于温疫的治则理论。 1．逐邪为第一要义。吴又可通过大量的临床实践，对温疫的病因、感邪途径、受邪部 位、传变方式等提出了新的见解，在对温疫的治疗中，既重视前人的经验，又不墨守成规， 他在《温疫论》中明确提出：“守古法不合今病，以今病简古书”。他认为温疫的病因是由戾 气所致，而戾气致病具有“因其毒甚，传变迅速”的特点，所以在治疗上必对其采取有力措 施，迅速控制病情，防止蔓延。在治疗上他强调逐邪为第一要义，认为“客邪贵乎早逐”， “邪不去则病不愈”。他认为在温疫初期，患者正气尚盛，病情亦较为单纯，逐邪时不但不 容易引起不良反应，而且易收到较好的效果，他指出：“大凡客邪贵乎早逐，乘人气血未乱， 肌肉未消，津液未耗，病人不至危殆，投剂不至掣肘，愈后亦易平复。欲为万全之策者，不 过知邪之所在，早拔去病根为要耳”。如若不然，迁延El久，势必“养虎遗患”，其后果必将 导致“变证迭起”。 2．初期疏利透达。吴氏认为攻邪尤以开门驱贼为首务，至于导邪恶之出路，则应懂得 “诸窍乃人身之户牖也，邪自窍而人，未有不由窍而出”者，故八法之中，以“汗、吐、下 三法，总是导引其从门户而出，可为治(疫)之大纲，舍此皆治标云尔”。 在温疫初起阶段，邪从口鼻而入，则其所客，内不在脏腑，外不在经络，舍于夹脊之内， 去表不远，附近于胃，乃表里之分界，是为半表半里。即所谓横连膜原是也。病邪伏于半表 半里之膜原，病位比较隐秘，正所谓“温疫之邪，伏于膜原，如鸟栖巢，如兽藏穴，营卫所 不关，药石所不及”，此期的治疗，既不可用汗法，也不可用下法，而应以疏利透达为法， 使邪热内溃，表气通顺，汗出则病热自解，并依据此法而创立达原饮，“直达其巢穴，使邪 气溃败，速离膜原。 3．入里推崇攻下。下法思想渊源于《内经》，《素问?热论》有“三阳经络皆受其病，…… 其未满三日者，可汗而已；其满三日者，可泄而已”的论述，汉?张仲景在《伤寒杂病论》 3l 中注重使用下法，并创承气类名方，至金?张子和根据邪气天、地、人的来源及侵害人体上、 中、下相应部位的不同，分别采用汗、吐、下三法祛邪，成为攻邪派的代表。吴又可在继承 前人攻邪思想的基础上，结合疫病致病的特点，戾气乃非风非寒非暑非湿的致病因子，从口 鼻而人后，初期伏于膜原，待邪气溃散之时，其传变不外表里两个途径，或出于表，或入于 里，或表里分传，传于里则先传及胃，导致一系列改变，这是邪从内陷，疾病向纵深发展的 表现。；因此，吴氏指出：“夫疫者胃家事也，盖疫邪传胃十常八九，既传人胃，必从下解， 疫邪不能自出，必借大肠之气传送而下，而疫方愈，”明确指出攻下逐邪法是治疫的重要方 法。吴又可在《温疫论?应下诸证》中所列应下之证29个，加之其他篇中所论及的5种病证， 共计划34种，又在《温疫论?注意逐邪勿拘结粪》中指出：“温疫可下者，约三十余证，不 必悉具，但见舌黄，心腹痞满，便于达原饮加大黄下之。” 吴又可非常强调邪热人里，应“急证急攻”、“勿拘下不厌迟之说”，明确指出承气汤“本 为逐邪而设，非专为结粪而设”，临床应根据病情“因证数攻”，尽早祛除其邪，则病自消。 这种逐邪务早、逐邪务尽，给邪以出路的治疗思想，对急性传染病和急性感染性疾病的治疗 具有十分重要的指导意义。 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