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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保险合同疑义利益解释原则的 适用条件和适用范围 李秀芬+ 早在1537年，英国法院通过一个判例确定了保险合同疑义利益解释原则。自此以 后，保险合同疑义利益解释原则被移植到许多国家。1995年我国第一部《保险法》也部 分采纳了这一原则。我国现行《保险法》对该原则只作了非常简单的规定，没有具体说 明在何种条件和在多大范围内可以适用该原则，以致造成适用上的混乱，已不适应我 国保险司法实践的要求，故有必要将这一原则细化，以明确该原则的适用条件和范围。 一、疑义利益解释原则的理论基础 (一)疑义利益解释原则的内涵 疑义利益解释原则，来自于古罗马的一条谚语：“有疑义应为表意人不利益之解 释”，其后为法学界所接受。在古罗马法学家的契约规范上写道：内容含混或书写不清 的简约不利于卖方和贷方，因为他们在起草简约时本该书写得更清楚。①对非起草人 有利，就是对起草人不利，故“疑义利益解释原则”对非起草人来说，可称为“有利解释 原则”；对起草人来说，称为“不利解释原则”。② 保险合同解释中的疑义利益解释规则，系指“在保险单用语可以做出两种解释的 情况下，保险单用语应当依照最不利于保险人的方式予以解释”③，即指当保险人与投 保人或被保险人对于格式合同的条款产生疑义时，应当依照不利于保险人的方式予以 ·李秀芬，山东大学威海分校法学院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 ①[意大利]桑德罗·斯奇巴奇选编：《民法大全选择》，丁玫译，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17 页。 ②徐卫东：《商法基本问题研究》，法律出版社2002年版，第364页。 lmura，Ice ③EdwinW．PaRerson，m Policy[_，]，33Harv．L．Rev．198，222(1919)。 Deli唧0，口Ufe 628 论保险合同疑义利益解释原则的适用条件和适用范围 解释，亦即作有利于被保险人的解释。此处的“疑义”是指，保险合同条款令人迷惑生 疑，而无法确定其涵义；“利益”是指投保方的利益，即有利于投保人一方的意思。 (二)疑义利益解释原则的法理基础 保险合同的疑义利益解释原则，是针对保险人与投保人或被保险人之间不平等的 交易地位，而设立的对被保险人进行司法救济的原则，其法理依据归纳起来主要有三 种说法： 格式条款说。格式合同又称附意合同或附合合同。“附意合同，之所以称为‘附 意’，是因为弱势力量的一方当事人如果希望合同根本成立的话，就只能附和由强势一 方当事人支配的合同条款”④。现代民法都强调通过特殊的合同解释原则，以保护合同 “附意”一方的利益。美国司法界一般认为标准化合同的起草人要比普通合同起草人 负更多的责任，因为单独协商的合同条款含混只会影响相对方，可能是极少数人的利 益，而保险合同的相对方是不特定的社会大众，保险人更应当谨慎起草，因此在保险合 同中，疑义利益解释原则的作用更突出。⑤当保险契约之条款用语有疑义时，应当作不 利于条款拟制人之解释。 专门技术说。该说认为，保险条款中涉及术语有专门化倾向，同时还夹杂着法律、 统计、精算、医学、建筑、气象等各行各业的专有知识和词汇。这种术语的专业化和技 术性，并非一般投保人所能完全理解，这在客观上有利于保险人。如果保险人合理运 用复杂的保险技术，并能公正地使用保险术语，则没有干涉或解释保险条款的必要。 但在实际情况中，保险人往往滥用保险技术，在保险条款中过多使用专业术语，且文字 冗长晦涩、模糊难懂，一般的投保人没有专门的保险知识和经验，很难完全理解保单语 言所要表达的含义。所以说，对保险条款发生争议时，应作不利于保险人之解释。 保护弱者说。该说认为，在保险交易中，投保人或被保险人相对于保险人而言往 往处于弱者地位，主要表现为：①交易地位悬殊，交易能力不对等。保险人通常拥有巨 额资本，雄厚的势力，而投保人或被保险人，无论是人力、财力、物力，一般无法与保险 人相抗衡。双方在保险交易中的地位是不平等的。②交易信息不对称。保险合同是 复杂的法律文件，非业内人士很难理解其中的文字。对于保险合同条款的理解，投保 人或被保险人显然处于不利的地位。⑥因此，从保护弱者的角度出发，当对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