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理论与历史之间--读汉森的《巴别塔与巴比伦》.pdfVIP

文学理论的 “开山之作”中，巴尔特以 观众在欣赏这些电影时的视觉快感来源 极富煽动力的方式宣布了一个耸人听闻 于 “性别化”的叙事结构，其关键在于 的消息： “读者之生必须 以作者之死为 男性对女性 的欲望 “凝视”，即在影片 代价。”通过在文学研究 中彻底清 除 中女演员的身体被呈现为欲望的客体 ， “作者”这一概念 ，巴尔特无疑是 向几 而男性角色的意义在于一方面保证叙事 百年来文学研究中的人文主义传统宣 的流畅进行 ，一方面为观众 “看”女演 战，取而代之的则是 “理论”。但 同时， 员提供 “中介”，简而言之，电影 的叙 几乎不必刻意指出，就算我们不在字面 事结构就是男性 “看”而女性 “被看”。 意义上理解作者 的 “死亡”，而将其视 这一套理论颇为有力地揭穿了隐藏 为对作者意图在文学阐释中的无效性的 在好莱坞电影背后的性别秘密 ，其理论 一 种隐喻的话 ，任何一个有过文学阅读 叙述乍看起来是无懈可击的，无数影片 经验的人都必然面对着这一大名鼎鼎的 的事实也的确印证了穆尔维这一理论模 理论表述与经验常识的尖锐对立 ，这也 型，观看 电影 的视觉快感之谜似乎就此 是为什么在其之后众多文学研究者费尽 得到破解——但是且慢 ，虽然穆尔维是 主 心机推演出种种 “作者复活”理论 以修 以女性主义为出发点，但其整套理论 的 题 书 正和对抗 巴尔特 的激进言论 ，最终为 最大 “漏洞”却是在其 中丝毫没有论及 评 “作者”(同时也是为经验常识)夺 回了 “女性观众”的问题 。更进一步说 ，如 115 一 席之地 。 果严格按照穆尔维的理论推算，女性观 在 电影研究中，理论与历史 的纷争 众在观看好莱坞经典 电影时根本不可能 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也许是因为电 获得视觉快感 ，而这又显然是与历史经 影学没有像文学研究一样漫长的人文主 验完全不符的，在这个意义上 《视觉快 义传统 ，而是 自诞生之 日起就和 20世 感与叙事 电影 》一文的盲视 比其洞见更 纪的各种 “理论”浪潮纠缠不清 ，以抽 加发人深省 ，这也是理论与经验常识相 象晦涩著称的精神分析理论在 7O年代 互冲突的又一例证 。 的电影学研究中几乎是一手遮天。一个 然而 ，自20世纪 8O年代 以来 ，情 颇为有趣的例子是英国女性主义 电影理 况似乎有所改观 。 “理论”由于失去 了 论家劳 拉 ·穆 尔 维 (LauraMulvey) 昔 日的光环而显得更加 “平 易近人”， 1975年在 《银幕 》杂志上发表 的著名 与此同时 “历史”再次浮出水面，重新 论文 《视觉快感与叙事 电影 》，该文可 得到了各个学科的关注，一种在全新的 以与 《作者之死》在文学界的影响相媲 意义上沟通 “理论”与 “历史”的努力 美 ，堪称精神分析一女性主义 电影理论 似乎正在成为西方学界的新趋势 。美 国 的经典之作。该文运用精神分析理论拆 芝加哥大学著名电影研究学者米莲姆 · 解好莱坞经典 电影 的运作机制 ，发现了 汉森 (Miriam Hansen)的代表作 《巴 别塔与巴比伦》(1991)，就是一部 以试 本性的 “观众 ”；另一个与之相对 的概 图弥合 “理论与历史经验之 间的断裂” 念即我们 日常中所说 的 “观众” (vie— 为其基本问题意识的电影研究著作。作 wer／audience／moviegoer)，作 为一 个经 为西方学界 “早期电影研究”浪潮的奠 验性的范畴，它是指一个个具体的看 电 基之作 ，该书的副标题是 “美国无声片 影的人，他们有着 自身特定的历史经验 的观看模式”，其研究对象是 “从 19世 以及阶级、种族 、性别 的身份背景 ，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