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鼠的疯癫失去的乡村、土地与自我——评范小青《我的名字叫王村》.pdfVIP

前沿评论 ·范小青 我的名字 Ⅱq王村》专题 ※ 如鼠的疯癫：失去的乡村、土地与自我 — — 评范小青 《我的名字叫王村》 ※ 陈晓明 梁盼盼 一 令人颇费心机。既然她 “不仁”，也不能怪我 “不义”，我想 、 引言：如鼠、疯癫与发现小说 得用这个题 目介入，才能破解她小说的诡异之处：“如鼠 在三十多年的创作中，范小青极其勤奋 ，作品数量 的疯癫 ”，这个不协调的题目，是否能抓住这部小说的独 之多，令人钦佩；从长篇到中短篇小说，如此整齐，也令 异之处呢?我们并无把握，但值得冒险一试。 人叹为观止。范小青始终不温不火，沉得住气，无须爆得 在 中国乡村 ，我们未尝听说过老鼠发疯，骂人最经 大名，也未曾引领潮流；直到今天我们读她的作品，在感 常的一句话是 像“疯狗一样”。说老鼠时，只有说 胆“小如 受到她的分量的同时，她的火候、她的韵致、她的质地对 鼠”，“抱头鼠窜”，或 “鼠目寸光”。但是在这部小说中，一 我们还是有一种深深吸引。三十多年来 ，她是如此平静 个起源性的事件就是弟弟患了精神病，他全部动作都在 地写作，发 自内心地写作，感悟人心，体验生活，品味甘 模仿老鼠，或者说弟弟变成了老鼠。整部小说由“弟弟精 苦。她笔下并无风雷激荡，却有人情世道i未现刀光剑 神病模仿老鼠”引发 ，由 “弟弟是不是老鼠?”确立叙述语 影，却有丝丝入扣。小笔触写出大世道，细纹理 自有好风 式，整部小说对主人公王全的性格、心理、感知外部世界 景。这就是范小青，她的小说耐读，耐 旧，日久弥新，如小 的方式，都 由此语式出发。很显然，王全因为 “发现”弟弟 巷深处大户人家；曲径通幽原来别有洞天。在江南灵秀 模仿老鼠而认定弟弟得了精神病，弟弟疯疯癫癫给他丢 之地，南京、姑苏古城，那里的文化熏陶出的一代作家， 人。于是决定把弟弟遗弃，结果良心发现又再去寻找弟 确实醇厚而另有一番风情。 弟。问题是，家庭其他亲人：父亲、大哥、姐妹都没有人认 2014年，范小青推出新作 《我的名字叫王村》，长年 为弟弟变成老鼠，甚至 “很可能”弟弟根本就不存在，所 修炼的笔法，在这部作品中又有新的伸展 ，让人不得不 有那些和家人谈论弟弟的场景和语言，谈论弟弟变成老 惊异于她的创造力(真是很有点 “老辣”了)。表面上端出 鼠，都可以理解为是家里人看他可能精神有问题而虚与 日常平朴的姿态，不露声色，内里却在营求奇趣。在这种 委蛇。很显然，正是从我 ／王全发现弟弟疯癫变成老鼠 笔法面前，我们的阅读当然也不能露出拙相 ，要去读出 这里开始，范小青 “发现”了她的小说开始的地方①。 她的那番抱负—— 以寻常姿势走一条险路——在早有 如此去 “发现小说”，当然在于范小青不甘于直接反 期待之际，如何仍然给予超出预期之惊，微妙会心之喜? 映现实，她要让现实变形，要让现实现出原形，要去洞悉 我们不能忽略她的机关算尽，这篇小说隐藏着诸多的关 现实的真相。范小青的小说都有很强的现实感，即使是 节、象征、隐喻，貌似朴实明晰的故事，实则暗含玄机，这 写年代略远的故事，她也有直接的现实关怀。范小青已 就是范小青笔法越发老道之处。从哪里介入这部小说? 经锤炼出一种间隔现实的笔法——她让叙述人或主要 06 ,7-、 评 论 I2()14午第4期 人物暗含某种心理情结，生发出他们看世界的独异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