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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的未来与人类的未来 张志伟 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 预测未来令人着迷但十分危险，这种危险不仅仅在于一旦预测失败将会使希 望变成失望，而且更严重的是通常所谓的预测未来往往是由现在推测未来，而不 是用未来指引现在，从而不是开放而是限制了未来。问题是，我们如何可能不是 由现在推测未来，而是由未来指引现在? 本文的主题是“哲学的未来与人类的未来”，其实仅就哲学的未来而论便已 经关涉到了这两个方面。哲学的未来一方面关涉到哲学作为一个学科其自身的未 来发展，一方面关涉到哲学的研究领域或对象的未来状况。关于前者，我们可能 会探讨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创新、中国哲学的发展方向或者西方哲学的研究趋势。 而关于后者，我们所关注的或者是中国的未来，或者是世界的未来。就人文学科 而言，文学研究文学作品更关注生活，史学研究史学著作更关注历史，而哲学的 视野更为宽广，因为它是“时代精神的精华。哲学作为“时代精神的精华’’应 该有两重含意，其一是对于时代精神的概括和总结，其二是对于时代精神的塑造。 如果我们把前者看作黄昏起飞的“密纳发的猫头鹰”，后者的象征则是报晓的“雄 鸡。尽管我们的哲学在这两个方面做得都不够好，但是如果这个时代出了问题， 哲学却肯定难逃其咎，这就是为什么谣方哲学对于西方文明的反思批判往往集中 在对于哲学的反思批判的原因。因此，我们以下的讨论不作区分，因为上述两方 面是联系在一起的一一哲学的危机与人类文明的危机，哲学的未来与人类文明的 未来，密切相关。 在某种意义上说，哲学的未来发展不仅是我们面临的问题，也是全球性的问 题：在西方，近年来我们只看到一个个大哲学家例如伽达默尔、德里达、罗蒂、 罗尔斯……离开了我们，却看不到新生代的哲学家在世界哲学舞台崭露头角。在 我们这里，哲学貌似很繁荣，高等学校中的哲学院系从几家、十几家暴增至近七 十家，然而哲学的繁荣与哲学对社会生活的影响却是成反比的。表面上哲学从业 人员越来越多，论文论著汗牛充栋，技术含量似乎提高了，但是哲学对社会的影 响却越来越小，因为除了少数专家，绝大多数人并不阅读哲学著作和论文。仅就 哲学曾经在历史上发挥过重要的作用和影响而论，现在的哲学有如落R余晖，每 况愈下。我们当然免不了要问：哲学怎么了?哲学在人类生活中究竟有没有意义 以及有什么样的意义?这些问题都会与“哲学的未来”这个问题密切相关一～我 们之所以关注未来，是因为现实出现了问题。我们之所以关注未来，也是因为为 了解决现实的问题。 关于哲学的未来这样一个看似不着边际的复杂问题，我们难免要说一些大而 化之的宏大叙事话语，无法深入描述细节，也难以给出具体的论证，这有悖于我 们强调“深耕细作’’的哲学工作准则，但是这一问题的严重性和迫切性使得我们 不得不勉为其难。需要说明的是，我讨论问题的基础与我的研究方向一一西方哲 学一一有关。不过在我看来，当今中国的哲学研究实际上都与西方哲学有着千丝 万缕的联系，中国哲学最初是胡适、冯友兰等学者按照西方哲学的概念、方法、 体系框架梳理中国古典文献而建立起来的学科，马克思主义哲学则本身就是西方 哲学。而另一方面，在中国研究西方哲学归根结底与中国哲学有关，即便这种研 究貌似研究的是纯粹的西方哲学，但毕竟不是纯粹的西方人研究西方哲学。 必须说明的是，哲学的未来所涉及的许多问题我并没有想清楚想透彻，与其 说是发表自己的意见，不如说摆出相关的难题，目的是抛砖引玉，借此机会受教 于列位专家学者。 l、讨论“哲学的未来’’可以有两种不同的视角：向后看的视角与向前看的 视角。我们以现在回溯过去，以现在推及未来，这种基于线性时间观的角度我称 之为“向后看的视角。所谓“向后看”的意思是说这样理解的未来归根结底是 由过去决定的。而强调人指向未来的存在论维度(海德格尔)，试图通过对未来 的领会来指引和改变现实，我称之为“向前看的视角。不恰当地说，前一种视 角的理论基础是古典哲学，而后一种视角则源于现代哲学的转向(并非仅仅是语 言的转向)，尽管这一转向还不够充分，可能还没有最后完成。正因为如此，我 会把20世纪西方哲学看作是西方哲学的过渡时期，由此亦关涉到哲学的未来问 题。 上述两种视角，套用马克思《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哲学家们只是用不 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的话，“向后看”相当于“解释世界”， “向前看”则相当于“改变世界”，当然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