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吏规制与现代乡村社会秩序的建构——评孔飞力的《中国现代国家的起源》.pdfVIP

天磨新为 2015年第4期 胥吏规制与现代乡村社会秩序的建构 ——评孔飞力的《中国现代国家的起源》 孟 磊 [摘要】孔飞力的新作《中国现代国家的起源》提供了理解我国现代乡村社会起源的新 视角。面对着传统乡村社会的全面危机，魏源提出强化国家的政治控制、减轻乡村负担的方 案，冯桂芬主张应在乡村地区实现以选举为中心的乡村自治，不过最终都未能遏止乡村社会 危机的愈演愈烈。中国共产党通过土地改革与农业集体化运动，消灭土豪劣绅阶级，彻底解 决了传统乡村社会的危机，建立起对乡村地区的全面政治控制机制的现代乡村社会。 [关键词]孔飞力；胥吏；现代乡村社会；魏源；冯桂芬；土地改革 [中图分类号]K02[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0633(2015)04～156—5 《中国现代国家的起源》是著名汉学大家孔飞 税，征收赋税是国家权力亦即县级政权最为重要的 力继《叫魂》之后所推出的又一力作，孔飞力“从 事务之一。不过，其中的隐患之一就是如何征收的 构成中国由前现代向‘现代’转变进程底蕴的本土 问题，帝制时代各级政权的编制都是有限的，“到 性知识资源的分析人手，讨论了由政治参与、政治 18世纪中叶，中国停滞的政治框架几乎再难以包 竞争、政治控制构成的中国现代国家形成及发展的 容不断扩展并充满活力的社会和经济。不仅县的数 ‘根本性议程’或‘建制议程’如何在19～20世纪目没有变化，县级官僚行政人员的人数也没有因应 的实际演变中跨越了革命、战争和危机等重大事件， 政府不断扩大的职能之需而得到增加。作为大清帝 最终形成了国家机制中政治控制压倒政治参与和政 国层级最低的朝廷命宫，县官们别无选择，只能依 治竞争的‘特质”¨“。本文意图沿着孔飞力已经给 赖于不受中央政府考核和控制的当地胥吏。”心o 出的路径，具体讨论作为中国现代国家重要组成部 “不受中央政府考核和控制”的地方胥吏其收入自 分的中国现代乡村社会的起源问题，即当代农村社 然无法仰赖中央政府，县官们自身的俸禄原本就很 会是如何从传统乡土社会一步步演变而来的。 低微，所以也无法依靠。作为一种非正式权力执行 者，胥吏们的非正式收入自然只能通过非正常途径 一、耒阳暴乱④与胥吏规制的失控 来获取，在执行公务时收取好处和包揽税收是两种 在传统乡村社会中，县域以下的事项是由官府 各方都可以容忍的存在。在这里出现了一个吊诡的 和地方士绅共治的，然而在这其中有某些事项国家 现象，与人口的持续增长相伴随的是那些非正式的 权力是不能容许地方士绅参与的，首当其冲便是赋 衙门胥吏数量的加增，他们人数的增多稀释了原先 ①耒阳暴乱(1844年)的大致经过如下：随着税负压力的增加，税收胥吏——乡村收税人员——的盘剥变得无法容忍。乡村生员段拔 萃为此赴京告御状，却因为涉及诬告被投入未阳县监狱。段氏族人于是潜入县城将段拔萃营救出来，为了化解这场纠纷，梁人望与 阳大鹏等诉诸各种合法方式，不过都无功而返。最终，合法抗争转变为武装暴乱，暴乱持续了一个多月，阳大鹏本人最后被抓获并 被凌迟处死。参见孔飞力：《中国现代国家的起源》，陈兼、陈之宏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3年版，第73—78页。 [收稿日期]2015一05—27 [作者简介]盂磊，浙江大学光华法学院博士研究生。 浙江杭州 310008 】56 万方数据 天麝新静 胥吏规制与现代乡村社会秩序的建构 的收入，所以对乡村社会的压榨变本加厉。然而， 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