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为什么要读库朗热的《古代城邦》》.pdf

2014年4月 古代文 明 April，2014 第8卷 第2期 TheJourn alofAncientCivilizations V_01．8NO．2 【古代地中海文明】 今天我们为什么要读库朗热的 《古代城邦》 郭 涛 提 要：近年来，库朗热的 《古代城邦》在国内古典学领域吸引了一定的关注 尽管是一部 名著，但它依据的史料和得出的结论已不被当代古典学者所承认。((古代城邦 是19世纪中后期 西方古典学与人类学、社会学研究密切联系的产物，二者讨论着相同的问题，遵循着相似的研 究范式。因此，今天我们阅读库朗热 (古《代城邦》的意义不是摒弃人类学、社会学研究方法在古 典学研究中的运用，而是通过回溯源头的方式，重新强调二者结合的重要性。 关键词：库朗热；古代城邦；人类学；社会学 1864年，库朗热 (FusteldeCoulanges)的 《古代城邦——古希腊罗马祭祀、权利和政制研究》 (￡口Cftdantique：dtudeSUl culte，ledroit,lesinstitutionsdelaGraceetdeRome)首次出版。之后又 多次再版，并被翻译成多种文字，成为一部畅销的经典之作。然而，经过漫长的岁月流逝，“《古代 城邦》被束之高阁，成为无人问津的经典。众人皆知，广受赞誉，但却再也无人认真读起。 《古代 城邦》似乎成了法国文明的一件遗产。”非常有趣的是，这本老书在今天的中国却焕发出了新的生 机，原有的中译本陆续再版和重印，近年来又同时出版了两个新的中译本。面对当代古典学研究成 果的推陈出新，我们不禁要问，今天我们为什么要读 《古代城邦》这部几乎将被西方古典学界 “遗 忘”的老书? 虽然库朗热的 《古代城邦》是一部重要的名著，但事实上，经过将近一个半世纪西方古典学研究 自身的积累，这本书所依据的许多史实证据和得出的具体结论已经不再被当代西方古典学者所接受。 库‘朗热”全名是 N“umaDemsFusteldeCoulanges”，N“uma”是名，D“enis”是中间名，F“usteldeCoulanges”是姓，法语名字中 d“e” 之后往往是贵族祖先的采邑，因此中译本用 C“oulanges”(库朗热)称呼作者并不准确，应该称之为 “Fust~ldeCoulanges”。在西方学 者的论著中，一般称使用 F“usteldeCoulanges”或者 “Fustel”称呼作者。为了避免表述混乱，本文仍然使用了 库“朗热”这一译名。关 于 “库朗热”译名问题的讨论，另可参见胡玉娟：《古代城邦译案拾遗》，载张顺洪、赵文洪、姜南主编：《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历史 研究所学术文集》(第7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1年，第2 _48页。 阿尔多的 “1984年版前言”，载[法]库朗热著，谭立铸等译：《古代城邦——古希腊罗马祭祀、权利和政制研究》，上海：华东师范大学 出版社，2006年，第2页。译文略有修改。 2O世纪30年代，李玄伯最早将此书译成中文出版(《古希腊罗马社会研究》，商务印书馆)。近年来出版的新译本．除了谭立铸等译本 外．还有吴晓群译：《古代城市——希腊罗马宗教、法律及制度研究》，上海：上海人民出版杜，2006年。其中，李玄伯译本在2005年5 月由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再版，吴晓群译本在2012年4月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了第2版。谭立铸等译本依据的是较新版本的法文原 文，但有许多译文需要修正，比如在第l14页将 雅“典卫城”翻译成 “雅典堡”。 2 在 《古代城邦》的 导“言”中，库朗热指出本书的目的在于弄清楚古希腊罗马社会运行的准 则，他认为古代宗教影响、决定了社会结构的形成 、变革和蜕变。通过对古希腊罗马宗教观念的分 析，库朗热指出，对死亡、灵魂的恐惧和敬礼是人类最古老的宗教，为了实现祖先亡灵的永存，后 代需要延绵不断地对祖先进行祭祀 ，因此祖先崇拜是人类最早的社会组织——家庭的组织原则。库 朗热给出的一个重要史实根据是：古希腊罗马人的祖先坟墓是祭祀的重要场所，每个家庭都有属于 自己的祖先，在此基础上每个家族也拥有属于 自己家族群体的坟墓。以坟墓为标志的祖先崇拜不仅 具有宗教意义上的作用，而且对古希腊罗马的社会结构产生了重要影响。库朗热指出，对祖先的祭 祀和崇拜不仅影响了古人伦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