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志》古写本残卷中值得注意的异文.docVIP

《三国志》古写本残卷中值得注意的异文 【作 者】吴金华/萧瑜 【作者简介】吴金华(1943mdash;　)，复旦大学古籍整理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导师。 萧瑜(1978. 2mdash;　)，复旦大学汉语言文字学博士生。上海 200433 【内容提要】跟传世的刻印本《三国志》比较，20世纪出土的六种《三国志》古写本残卷，字数虽然不及传世本的百分之一，但其中拥有许多值得注意的异文，有的异文至今鲜为人知。从文化史、文献学、语言文字学等角度对此展开专题讨论与综合研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摘 要 题】汉语言文字学 【关 键 词】《三国志》古写本/异文 【正 文】 近百年来，陆续出土的古文献使我们眼界大开，单是号称古写本《三国志》的残卷就已经多达六七种，即藏于我国新疆博物馆的《吴志middot;吴主传》《魏志middot;臧洪传》，藏于敦煌研究院的《吴志middot;步骘传》，藏于日本的《吴志middot;虞翻陆绩张温传》《吴志middot;虞翻传》前篇及《吴志middot;韦曜华覈传》《蜀志middot;诸葛亮传》。 在上述古写本中，被推定为东晋时期的写本有《吴主传》《虞翻陆绩张温传》及《吴志middot;虞翻传》前篇，被推定为隋唐前后的写本有《臧洪传》与《韦曜华覈传》，被疑为近人伪造的写本有《步骘传》与《诸葛亮传》。据我们考察，落款为西晋元康八年ldquo;索綝敬书rdquo;的《蜀志middot;诸葛亮传》很可能是近人伪造的东西，但《步骘传》却不一定是赝品；退一步说，即使《步骘传》残卷出自近现代人的手笔，但抄写者必定有隋唐前后的《步骘传》写本作为样本。因此，本文所谓ldquo;古写本《三国志》残卷rdquo;，不包括《蜀志middot;诸葛亮传》。 据我们初步统计，传世本《三国志》有36万多字，六种古写本残卷共存3170字，古写本的字数虽然不及传世本的百分之一，但其中值得研究的内容极其丰富。 跟传世的宋、元、明、清刻印本及眼下流行的中华书局校点本《三国志》对照，古写本《三国志》残卷中有许多值得注意的异文。仅仅从校读古籍的角度看，不同的词、句及通假现象已有110多处；如果比较文字的形体，可发现异体字多达550个以上。 本文所讨论的异文，主要是如下三类：一是汉字演变史、文化史研究的对象，例如ldquo;凨rdquo;字(见第三段第5节第1例)。二是校勘学、文献学研究的对象，例如ldquo;潘阳rdquo;的ldquo;潘rdquo;字(见第一段第1节第3例)。三是训诂学、语言学研究的对象，例如《臧洪传》的ldquo;笱rdquo;字(见第二段第1例)。限于篇幅，本文只讨论其中一部分异文。之所以先讨论这些内容，是因为无论讨论的结果如何，都有助于推进我们目前正在从事的古文献研究及中古时代的俗字研究等工作。 　　　　一、关于《吴志middot;吴主传》残卷 这份晋人写本残卷1965年1月10日出土于新疆地区吐鲁番英沙古城南的一座佛塔遗址中，共存40行，凡570余字，中间偶有残缺。跟传世本《三国志》对照，古写本第一行仅存ldquo;巫rdquo;字左侧，是ldquo;是岁刘备帅军来伐至巫山秭归rdquo;的ldquo;巫rdquo;字的残余笔画；最后一行止于ldquo;敕诸军但深沟高垒rdquo;句的ldquo;高rdquo;字。 郭沫若《新疆出土的晋人写本〈三国志〉残卷》(载《文物》1972年8期)在比较了传世本与古写本的内容之后，揭示了7则异文，并对其中5则发表了意见。 据我们调查，古写本跟传世本相比，除了出现异体字100多个以外，在校读古籍方面富有研究价值的异文实有10则。关于异体字，我们拟另文讨论，本文只就郭文提到的7则和我们发现的3则异文略述己见。 (一)郭文发表于30多年以前，现在看来，有不少地方需要进一步讨论，今依郭文次序论列于下。 (1)勉mdash;mdash;俛 传世本ldquo;故遂俛仰从群臣议rdquo;的ldquo;俛rdquo;，古写本作ldquo;勉rdquo;。郭沫若认为，古写本作ldquo;勉rdquo;属于ldquo;误写rdquo;。 郭文断言ldquo;勉rdquo;为误字，恐怕为时过早。我们认为，古写本的ldquo;勉rdquo;很可能是ldquo;俛rdquo;的通假字，它未必属于抄写的讹误。流传已久的古籍，其文本总是随着时代的变化而有所变化，一般说来，抄写或刻印时代越早的文本，其中的古字、俗字以及通假现象就越多。有迹象表明，在唐宋以前抄书人的笔下，ldquo;俛rdquo;与ldquo;勉rdquo;是一组通假字，例如《诗经middot;邶风middot;谷风》ldquo;黽勉rdquo;的ldquo;勉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