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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债权人破产申请权在审判实践中的落实与保障 周荆’、孙兆晖+ 2006年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企业破产法》(下称“新破产法”)第7条第2款明确 规定了债权人的破产申请权，此前1986年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企业破产法(试行)》(下 称“旧破产法”)也规定了这一权利。但是，审判实践中债权人行使破产申请权启动破产程 序的比率很低，究其原因，一方面，债权人为实现债权可以自由选择个别民事执行程序或者 破产程序这种一般民事强制执行程序；另一方面，我国新、旧破产法及相关司法解释对债权 人的破产申请权规定得不太健全且过于抽象，导致债权人的破产申请权往往有名无实，使用 率较低。笔者仅针对审判实践中债权人启动破产程序时面临的难题，提出一些初步建议，供 最高人民法院制订司法解释时参考。 一，审判实践中债权人启动破产程序时面临的难题 1、债权人如何证明债务人“不能清偿到期债务且明显缺乏清偿能力”? 这一证明难题之下，又包含以下两个问题。 其一，债权人启动破产清算程序的标准究竟是债务人“不能清偿到期债务且明显缺乏清 偿能力”还是“不能清偿到期债务”?新破产法第2条规定了破产原因或破产界限，依该规 定第1款，债权人至少要证明债务人“不能清偿到期债务且明显缺乏清偿能力”，法院才会 受理其对债务人提出的破产清算申请。而新破产法第7条第2款又规定，债务人“不能清偿 到期债务”，债权人就可以向法院提出破产申请。以下疑问随即产生：“不能清偿到期债务” 与“明显缺乏清偿能力”是并列关系还是包含关系?如果是并列关系，“明显缺乏清偿能力” 是否为法院受理债权人破产清算申请的条件之一?如何判断债务人“明显缺乏清偿能力”? 举证责任如何分担? 其二，如何证明债务人“不能清偿到期债务”?司法实践中“不能清偿到期债务”很难 23号破产法司法解释中均将“停止支付”规定为“不能清偿到期债务”的推定事由，即“债 务人停止支付到期债务并呈连续状态，如无相反证据，可推定为不能清偿到期债务”。但是， 新破产法并未将这一司法解释的规定上升到法律规则层次。由于此前的司法解释与新破产法 的规定存在诸多差异之处，所以司法解释的内容并非当然适用于新破产法实施后的司法实 践。停止支付规则是否仍应适用?如果可以继续适用，如何证明债务人“停止支付”? 2、法院在法定审查期限内如何判断资产负债表的作用与证明力? 在异议期间内，债务人可能会提交资产负债表来证明其“资能抵债”。长期的政策性破 产实践中，资产负债表是法院决定受理破产申请与否的重要依据。但在新破产法实施后，仍 有两个关于资产负债表的困惑待解。 其一，法院审查受理时如何处理“不能清偿到期债务”标准与资不抵债标准的关系?“不 能清偿到期债务”采用的是现金流判断标准，而资不抵债采用的则是资产负债表标准，不能 清偿到期债务的企业未必资不抵债，而资不抵债的企业又未必不能清偿到期债务。面对这一 矛盾，法院以哪一个标准为主来决定受理破产申请与否? ’周荆，女。法学硕L，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民四庭审判长 ‘孙兆晖，男，民商法博上研究生(在读)，北京『ff第二中级人民法院民四庭书记员 377 其二，法院如何通过资产负债表判断债务人是否真正资不抵债?一方面，资产负债表在 客观上具有不确定性，即资产负债表上的价值不一定是资产的市场价值，即使资产负债表中 对某类财产是依据评估价值记账的，但由于不同的会计标准或者评估目的、评估方法等，也 可能有不同的记账或估价结果。另一方面，资产负债表容易被债务人单方操控，由于资产负 债表完全由债务人单方保管，在审计制度不健全的情况下，债务人能够轻易地在资产负债表 上弄虚作假478。正是因为这两个弊端，债权人很难证明债务人是否资不抵债，而法院若要在 法定审查期限内对债务人的资产负债情况作出客观认定，也很困难。 3、法院如何判断债务人提出的债权异议成立与否? 法释[2002]23号破产法司法解释第9条规定：“债权人申请债务人破产，债务人对债 权人的债权提出异议，人民法院认为异议成立的，应当告知债权人先行提起民事诉讼。破产 申请不予受理。”依该解释第15条之规定，破产案件的合议庭成立于破产立案之后，那么对 于立案审查过程中债务人提出的债权真实性或金额方面的异议，由谁来判断该异议成立与 否?依据形式标准还是实体标准判断?如果法院对债权异议进行实体审查，程序的正当性就 会受到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