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与道德：国家治理中领导力建设的二重性.pdfVIP

政治与社会 法律与道德：国家治理中领导力 建设的二重性 龙凤钊 （北京大学 政府管理学院，北京 １００８７１） 摘　要：十八届四中全会《决定》强调指出，国家和社会治理必须坚持法治与德治相结合的原则。就公共部门 的领导力建设而言，作为影响力的领导力包括权力性和非权力性两个方面，表现为领导行为的拘束力和感召力两 种，它们分别来自公共组织的“法”和领导者的“德”，从内外共同规范领导者的领导行为，并制约领导权威的建立 和领导绩效的提升。为此，需要正确把握领导力建设在制度形态、作用机制、权威类型、具体方法等各个方面的 二重性问题，适当区分和平衡它们的关系既是领导科学，也是领导艺术。 关键词：国家治理；领导力；法律与道德；二重性；领导绩效 中图分类号：Ｄ９２０１　　　　文献标志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２－７４０８（２０１５）０８－０００８－０５ 　　２０１４ 年３ 月，习近平在第十二届全国人大第二次会议安徽 对苏联的革命和建设历史做参照性的解释：在苏俄革命中，列 代表团参加审议时，谈及推进干部思想作风建设，提出“既严 宁探索出在落后国家中实现社会主义革命，必须要有一支具有 以修身、严以用权、严以律己，又谋事要实、创业要实、做人 强大领导力的政党来克服群众的分散与落后的特点；而到后面 要实”的重要论述，即，“三严三实”。２０１５ 年４ 月，中共中央 的建设时期，由于苏共领导力与先进性的削弱，导致了国家的 办公厅印发《关于在县处级以上领导干部中开展“三严三实”专 解体。当今中国，我们提出“两个一百年”的“中国梦”，又提出 题教育方案》，对２０１５ 年在县处级以上领导干部中开展“三严 “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没有一个强大领导力 三实”专题教育作出安排。从公共管理角度，这可以视为领导 的执政党及其干部队伍是不行的。在此历史逻辑下，中国的国 干部领导力建设的重要举措。要解决“不严不实”问题，需要依 家治理中执政党的领导力建设就显得尤为重要。问题是，这种 法治国与以德治国相结合，通过注重道德规范的作用来提高领 “加强领导”如何通过个体的领导力建设来实现？这需要从个体 导力，建立法律和道德相统一的激励约束机制。 行为的法律与道德约束来回答。 一、问题的提出 ２如何把握法律与道德的关系？在国家治理视野中，如何 １为什么要突出领导力建设？之所以要在国家治理中突出 处理领导力建设中法律与道德的关系问题，要从领导力的法权 领导力建设的问题，是因为治理理论面对的中国历史境遇的特 属性来分析。本文认为公共部门的领导力本质上是一种“公权 殊性。治理，作为一种新的管理范式，在西方原本是指“公共 力”，作为“权力”（ｐｏｗｅｒ）与私人部门管理者的权利（ｒｉｇｈｔ）有本 治理”（Ｐｕｂｌｉｃ Ｇｏｖｅｒｎａｎｃｅ），有“去国家化”之意。在我国，由于 质区别。换言之，领导力建设本质上是公权力的规范性问题。 民族国家“现代性”历程之首要任务是“救国救民”和“民族复 回答这个问题，需要从我国对“法治”与“德治”关系的认识发展 兴”的集体性使命，强调“国家”在治理中的主体性。即使如此， 历程说起。１９７８年１２月，邓小平明确提出：“为了保障人民民 ［１］ “国家”也只是公共领域中的一个部分，是特别强调领导与服从 主，必须加强法制建设。” 他的一系列法制思想，发展成为我 的权力分配的部分。因此，“国家治理”是公共治理的种概念， 国“依法治国”方略。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人们发现只强调法 需要用公共治理结合各个国家的特殊情况来把握。在中国，特 制是不行的，道德失范问题不仅表现在领导干部身上，也出现 殊情况就是政党的启蒙与领导。因为面对“一盘散沙”的中国社 在社会的各个领域。任何一个社会都不可能只是纯粹的法律之 会，必须有一部分“先进的中国人”作为“先知先觉”者（孙中山 治。同时，随着经济发展和民族自信力提高，人们尝试从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