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主之地的悲情叙事：钓鱼岛背后的琉球记忆.docVIP

钓鱼岛自古就是中国的神圣领土，也是琉球古国和中国朝贡关系当中一个重要的旅途中继站。古国琉球是一个深受中华文化影响、深谙海洋和对外贸易的文明国家，近代以来，日本以野蛮扩张抢占琉球，后琉球又被美国占领。每当大国关系紧张，琉球就难以自保，从前是近代中日关于东亚秩序的冲突，后来是二战日美对抗，现在又是中日钓鱼岛争端。 2012年9月，日本政府从私人手中买下这些岛屿的行为引发了中国国内的抗议浪潮，日本对华出口、中国赴日旅行人数剧减，同时中国的军舰也多次进入这些岛屿周围的海域。 从理论上讲，所有权本是个明确、好判断的事情，但在汪洋大海当中，事情往往变得晦暗不明。这些岛屿的归属问题，被历史的重重迷雾和太平洋的滚滚波涛所笼罩。 这些岛屿（钓鱼岛）对那些来自琉球岛链上（“琉球”的名称早已见诸中国的记载，只是在日本吞并后才改称“冲绳”）的水手而言并非陌生之物，目前琉球属于日本领土。实际上琉球曾一度是个独立的王国，它同时向东亚的两个大国（中国、日本）纳贡，极力避免和其中任何一个发生冲突，它曾是一片和平的净土。钓鱼岛的地理情况和其历史一样迷雾重重：单从地理上说，钓鱼岛和日本更近，但它却位于中国大陆架的边缘，如同从天降至深达2300米的琉球海槽一般（琉球海槽最深处达7500英尺）。中国认定琉球海槽证明了中国大陆架的存在，日本并未与大陆架接壤，而且海槽本身就是中日之间的分野。日本却有着不同的地理概念：琉球海槽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附带的洼地”而已。 日本的外交官认为，日本在1814年“发现”了钓鱼岛。1895年初，日本政府确定这些岛屿是“无主之地”——无人居住的岛屿同时无人声称对其拥有主权——随后将其吞并。来自福冈县的古贺辰四郎（Tatsushiro Koga），被允许“开发”这些岛屿。古贺带来了200个琉球人，他们在岛上加工katsuobushi——日本木鱼，这是日本鱼汤的原料，由干燥、固化后的鲣鱼及海带类的海藻做成。他们还捕捉岛上的短尾信天翁，饲养并高价出售其羽毛。古贺带来的200人中，最后一个于1940年离开了这里（没有人比古贺带来的这些人更接近岛上这些曾经数量众多但现已濒临灭绝的物种）。 第二次世界大战日本战败后，琉球被美国占领，钓鱼岛也在其中，它被美军用于军事演习和投弹练习。1972年美国归还琉球给日本，当时日本宣称对钓鱼岛拥有“剩余主权”。交还事宜结案之际，日本宣称这里没有主权争议。关于钓鱼岛的争论便被掩埋在现代民族国家冰冷僵硬的法理术语当中。但日本并没有提到争议的背景：1895年清朝被急速西化且奉行扩张主义政策的日本打败。作为这场战争的战利品，日本占据了台湾，而当时刚刚被吞并的钓鱼岛充当了占领台湾的跳板。 与此相反，中国对钓鱼岛的主张却让人想起1895年被打破的以天朝中心的世界。在这个世界当中，其稳定性及亚洲各国的地位均通过一整套承认中国核心地位的朝贡体系来维持，这当中万物皆有其位置——包括钓鱼岛。1893年，慈禧太后授予一位皇室太医去钓鱼岛上采集珍贵草药的权利。 可能只有在中国，连上岛采集草药也被认为是对该岛拥有主权的证据，但实际上中国宣称钓鱼岛自明代开始即成为中国的一部分也有其证据：关于钓鱼岛的记载早在1403年的明代航海著作《顺风相送》（Voyage with a Tail Wind）中已经出现，这部著作详述了从福建到琉球的海路，而琉球正是今天的冲绳诸岛。在该书之后的几个世纪中，关于“天朝使节出示琉球王国”的记载中，中国人就已经命名了这些岛屿为“钓鱼岛”。日本的外交官并未提及这些，但日本江户时代后期著名的政治军事学者林子平，在其1785年绘制的地图《三国通览图说》（A General Outline of Three Countries）中，也遵循惯例称这些岛屿为“钓鱼岛”，而且他用标注中国的颜色标注了这些岛屿，这意味着钓鱼岛属于中国。 林子平的地图，其中中国为红色，琉球为黄色 但这不起眼的小岛究竟凭什么吸引了中日两国呢？而今要找到关于钓鱼岛的一手资料几乎是不可能的了。虽然当年日本宣称这些岛屿不存在领土争议，但日本也希望能够避免因为钓鱼岛引发和中国的争议。日本的海岸警卫队一方面要防止中国的爱国者们登岛，同时也得制止那些国内的右翼势力在岛上哗众取宠，由此钓鱼岛实际上成为强行规定的无人区。 关于钓鱼岛的描述少之又少。1845年3月，英国皇家海军三宝垄舰（Samarang）的船长爱德华·卑路乍（Edward Belcher）曾来到钓鱼岛，钓鱼岛让它心生敬畏。他如此描述道：“灰色坚硬柱状的玄武岩高高耸峙，怪石杂生，忽有针形尖峰突起，仿佛突遇一整狂风或地震，便会土崩瓦解一般。”他对钓鱼岛的描述造就了该岛的英文名：尖峰群岛（半个世纪后，日本人偷偷地借用了这个名字，给他们刚刚吞并的这一岛屿起了个日语名字：“尖阁列岛”，意为“尖峰之上的亭子”。 在爱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