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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与“有法 ——论“法”范畴所蕴含的“自然与“法度之一体两面性 闫 娜 提要：“法”虽然在中国古代文学批评中有着较广泛的存在形态，但“无法”和“有法”所对应 的具体语境和文化意蕴其实并不在同一个层面上。这背后包涵了不同文学观念的影响，而不同 的文学观念中又显现了中国古代文化不同的蕴涵和层面。否定“法”，认为“法”应如行云流水， 自然而然的观点对应的是我国古代文学中形而上的文学观念，说的是“法”所蕴含的自然表现倾 向。在这种行而上的文学观念中，“文”被视作一种从心之言的自然流露，既然是自然流露，所以 相应的创作之法也是无可效仿、无迹无痕的，只能以超越语言的内心去感悟。而肯定“法”，认为 “法”应如断木制棋一样是一门需要匠心精研的技术，对应的是技巧的文学观念，指的是“法”的 实践和实用倾向。 关键词： 无法 有法 形而上 技巧 对立 统一 200433) 作者闰娜，1982年生，文学博士，复旦大学中国语言文学博士后。(上海 “法”是中国古代文学批评研究中的诸多范畴之 汪涌豪将“法”与“才”一并作为创作机理范畴去探讨， 一，它以零散的形态出现于诗格、诗式、诗话、词话、文 认为在追求“自然”的境界中需要由“有法”臻于“无 话以及小说评点等文体中，是对于作者创作技巧、写作 法”②。蒋寅认为“法本身无所谓死活，死法与活法只 手法的察知和探讨。“法”体现了古代文学批评超出感 是比喻人们运用法的不同态度”③，并指出学术界对作 性经验进入理性实践层面的特点。此外，“法”也可以 为诗学基本原理的“死法”和“活法”的关系，尚未有深 有效的沟通创作和批评，有助于更好的实现微观批评 入的研究，这里所说的“死法”即“定法”和“有法”，而 和文本细读，对于今天的文学创作和批评实践依然具 “活法”也就是“至法”和“无法”。之后汪涌豪又提及 有借鉴和反思作用。 “得之自然的心得还被论者夸张大到神乎其神的程度， 学界有关“法”的探讨也在逐渐深入，德国学者b 以至人们有理由怀疑，作为创作的基本实现手段，具体 Heinz 松山(Karl Pohl)将“法”与“无法”放置在法度与 的技法技巧是否还是一门艺术之所以成其为艺术的基 自然两个不同的维度上进行论述，并指出“无法”之 础”④。事实上这说的写作中自然心得对于技法存在合 “法”的实质不是不要“法”而是对于“法”的灵活掌握①。 理性的冲击，也即“无法”对“有法”的冲击，关涉了“法” ①[德]b松山：《中国文学中的“法”和“无法”》，《东南文化))1996年第1期。 ②汪涌豪：《范畴论》，复旦大学出版社，1999年，第568页。 ③蒋寅：《至法无法：中国诗学技巧观》，《文艺研究》2000年第6期。 ④ 汪涌豪：《“法”：中国古代文论形式批评的重要范畴》，《学术月刊))2008年第7期。 一115～ 浙江学刊 2017年第1期 作为范畴存在的一体两面性：“有法”和“无法”。此外 所欲不逾矩，后人若是非要寻找其中的法度而学习仿 还有不少文章都对此问题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这些文 效，怕是如捕风捉影一样玄虚荒诞不可能了。与此类 章大都涉及了古代文学创作和批评中“法”所蕴含的 似，元代的郝经说过：“古之为文也，理明义熟，辞以达 “有法”和“无法”的矛盾属性，有的偏于追溯“法”的文 志尔。若源泉奋地而出，悠然而行，奔注曲折，自成态 化内涵，对于“有法”和“无法”的论述往往史大于论，未 度，汇于江而注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