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期寄语——中国道德生态的嬗变.pdfVIP

{日■目圜—————型避堂堕幽 十六期寄语 ——中国道德生态的嬗变 皮艺军(中国政法大学教授) 在生态学中，经由人的改造和干预的叫作“人工生态系统”。因此就有可能用自然生态学的原理， 来对人文社会生态做一个模拟。人工生态系统有两部分，分别是人类的物质产品和文化产品，这是两个 子系统。文化生态主要表现为特定人类社会中所通行的价值、伦理、道德、习俗等组成的生态环境。据 此，人便成其为人，而不是兽。人类像胎儿依赖子宫一样高度依赖于这种文化生态，须臾不可离开。故 而在文化生态中发生的任何嬗变，都会影响人的道德行为。 经验事实的收集可以确定无疑地告诉我们，当今中国社会在物质文明达到史上未有的巅峰，与此同 时，中国社会的规范系统也已经进入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范”状态。据搜狐网针对中国人当前的道德现 常，70．77％认为很糟糕。失范，意味着道德生态发生了危机，原先有序的道理发生了紊乱，传统的习俗 中断了，或是被现代文明给同化了，法律的实现不是法治，而是人治。当然，人不会为了沦丧而沦丧，一 定是有目的的，以损公肥私为目的的越轨行为到处在发生。这种失范表现出来的各种形态，远远超出了 国人常规的想象力，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诚如笔者在上一期“茶楼”寄语中所述，中国传统道德从其发挥功能的空间来看，属于私德范畴。 私德的功能有三：其一是自律，是强化个人修养的利器，这是私德可以发挥效用的最大功能；其二是私 我，即成为私人领域里双方互惠活动的行为准则；其三是辅助威权。私德出了私人圈子便失去了效力， 于是在通行私德的社会里，统治秩序的维护和公共政策的制定都是由威权来决定的。同时，威权又与私 德相互呼应，相互依存。 人类道德生态系统的结构由两部分组成，一是私德，一是公德。正如一个球体要由两个半圆组成一 样，公德与私德的和谐是生态系统健康运转的前提。试列出以下图示： 私德 公德 空间 公共领域 公共领域 取向 私而忘公 公私兼顾 功能 自律 他律 思维模式 情感逻辑 规则意识 规范对象 个人信仰和义气 权利义务 目标 私我(实惠) 法治 公正 实体 程序 人生观 独善其身 兼济天下 人类道德生态系统资源配置图示 学者王生平曾撰文指出：在我国，公德、私德的区划始于梁启超。他在1902年写的《论公德》一文， 强调中国人缺少“公德”，而“私德”充斥生活。公德与私德在价值生态系统中的不平衡，是造成道德失 范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这种状况到一百多年后的今天，依然故我。如果说在早先经济高度匮乏的年 代，国人想私也私不了多少，只是莫谈国事罢了。在当今功利主义的强力催化之下，这种大私小公、真私 假公、我私你公之乱象，古虽有之，于今为烈。 106 十六期寄语 从近百年的中国历史来看，价值生态进化经历了三步曲：孑L家店倒了；神坛也已远去；功利主义的海 啸不期而至，荡涤一切既存既有。旧的走了，新的还没有来。 可见中国社会的道德天平早已倾斜，在这个天平的两端上只放着公德和私德，别无他物，所以这种 倾斜只缘于道德本身，并不涉及其他价值和法律。中国这个私德社会已经不是原来意义上的私德社会， 正所谓：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中国的传统道德是以儒家文化为核心的价值体系。在中国大 陆，这一文化传统自“五四运动”到“文化大革命”处于持续的、不间断的践踏之中，尽管问或得到过不坚 决的张扬。即使是官方提倡的新道德，传统道德在其中的位置也是含混暖昧的。 由此可见，道德生态系统的失衡